开学前的夜晚很难有几个同学真正做到完全平静,就算是年级第一也不能保证一定睡得安稳踏实。除非特别极端的,连破罐子破摔的罐子都没有的“赤脚大仙们”(没心没肺无所谓成绩)估计就没有开学焦虑的烦恼。
其实想来想去,发现人啊,要么傻到极致,要么就不要傻。
傻到极致的人会过的很开心,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物欲名利的追求,也不失为一种超脱的人生境界。过的完全不傻的,便精究各种人情世故,在名利争夺中获得成就感,倒也过的充实。
但世界上更多的是那些有点聪明但不多,有点傻也不多的人。这些人往往既无法获得功名利禄,也不能获得全然没负担的快乐。
他们跟随大流追逐着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高官厚禄,又因为自身缺乏核心竞争力与圆滑处世而屡屡落败。他们每天忧愁着各种鸡毛蒜皮,仿佛一次考试成绩或是路人的一个白眼便是天都塌了下来,导致心情的波动起伏,而不知不觉丧失了几多快乐。
学生便是如此。
自认为不傻的同学们又到了每年一次的寒假开学焦虑,纷纷发文表示一支笔一晚上一个人一个奇迹。
我淡淡划过,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只是在心中为每一个“创造奇迹“的可爱同学默默祈祷,倒不是祈祷他们创造出什么奇迹,而是祈祷他们不会早生华发容颜早衰。
往往老年表现出的病症,中学生涯一定为此添过一份力。
熬大夜、久坐不动、吃各种肥腻辛辣食物、翘个二郎腿还不停的抖、刷短平快的视频、追一部部没有营养的剧、早早高度近视还坚持每天熬夜打游戏……
我没有资格去批判些什么,因为我也是这样傻的不够又不够聪明的普通人。
照常十二点躺在床上,眼睛一闭,神游太虚。
“咕嘟咕嘟”手机提示音乍然响起,漆黑的幻境中蓦地投射出一道光,白色侵染,墨色转淡,不知为何,我没有生出一丝的烦躁,反而有些感谢这个打碎黑暗的给我发消息的人,心中的沉闷似是气球漏了气,生出几丝解脱的错觉。
是云竹谙,“睡了吗,明天要开学了,有点紧张啊啊。”我看了眼,不觉好笑,倒不是他的话有什么,只是觉得云竹谙偶尔与周身气质不符的语气可爱的紧。
一想到他发消息时有可能还在书桌旁奋笔疾书,倒也平添些真实。一想到他喜欢对着我真情流露,我就不觉勾起唇角,发自内心的愉悦。
“没,没什么好紧张的,快睡吧。”我回复到。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我来着哈哈,看他们发的动态都是创造奇迹,我都被带的紧张起来了。”云竹谙发了一长串话。
夜晚是很神奇的时刻,黑暗中可以藏着粘稠混浊的污垢,也可以藏着一颗颗诚挚而又可爱的心。
黑色仿佛是一切事物的保护色,是每个人心理活动剧烈的专属空间,是冷漠的人可以毫无顾忌的露出柔软的内里,是活泼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心中的压抑,是温善的人可以偷偷放出心中的小恶魔,是恶毒的人可以悄悄舔舐着不曾消失过的伤口。
“快去睡吧,明还要早起呢。”我抑制住同云竹谙彻夜长谈的渴望,克制的表达同学间的体贴关心。
“可是我睡不着啊啊,要不咱们打语音通话吧,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
电话打来的一刹那,我听见了内心一层屏障的破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主动的。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悄悄的释放出一点点对你的喜爱呢?
“哥们,你咋这么久才接电话啊?”哥们……
“嗯,刚刚信号不好。”果然自作多情只会自食恶果。
“啊,快,给我讲几个故事听。”
“我打游戏呢,你想听什么?”
“这个点还玩啊,emm上网上随便找个吧。”
“给你念鲁迅作品集吧。”
“这个点了,别了吧。我给你发过去了,你就读这个。”
“成吧,在漫天遍野的花海中……”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有磁性呀。”
“没,谁会夸一个女生声音有磁性?也就只有你了。你现在挂电话睡觉吧,明天还要考试呢。”我回答之时,声音都带着一丝抖,一想到”他夸了我,我就开心的想冒泡。虽然,我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他只是把你当兄弟。
“嗯行,那挂了,晚安。”云竹谙略带困倦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看得出他真的有些困了,懒懒的,真正的高山流水般的平静嗓音,“很舒缓,却能使一颗跳动缓慢的心脏重新注入灵魂活力,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太阳系。
“晚安,竹谙。”
wanan,zhuan。
躺在床上,却无法平静入睡,索性真的打了几把游戏,却仍不住的想象云竹谙深睡的模样。
我这是爱上他了吗,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