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陈蒲黄被她吓退了半步,哆嗦地停下脚步,支支吾吾:“没去哪儿。”
陈香蒲:“大半夜的不睡觉,人家都看到你在村子里狗窜。”
陈蒲黄咽了咽口水:“你说说,这些八婆,自己家里的事情不好好管管,成天盯着别人家里头的事情做什么?”
陈香蒲:“你不做什么亏心事,还怕别人瞧见哪?”
陈蒲黄提高了声调,有些无奈:“姐,我没有啊,我真没有,冤枉。”
陈香蒲瞪了他一眼:“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净想着下半身的事情!”
陈蒲黄被噎住了,半晌才说:“姐,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下作的。”
“哼!”
“我是成绩不好,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吧?”
“那就好好读书!语文考20分的人,不配和我说话!”
“那那那!还不是因为咱妈,怀我的时候,你还在吃奶,那精华都被你吸走了!”陈蒲黄说,“我就发育不好了。”
陈香蒲一阵无语,读书不好,怪这个,怪那个,就是怪不到自己头上。
她也懒得再说了。
回到家里,陈香蒲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这才畅快了一些。
喝完水,擦了把脸,抹去了脸上的浮汗。
她在院子里翻了翻梅干菜,将湿润的一面翻上来,又择了一些枯黄的叶子出去。
做完这一些后,她才进屋子。
家里虽大,但是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就连最新的柜子也是妈妈嫁过来的时候打的,现在早就被潮气浸得斑驳不堪。
桌子上有一台二手的收音机,抽屉里还有一只手电筒。
手电筒是新的,是陈香蒲参加县上的数学竞赛得的奖品。
其实还有一条毛巾,那条毛巾上绣了两朵娇艳的牡丹花,一朵红色,一朵紫色。
她不舍得用,小心翼翼地收进柜子里,妥善地保管起来。
要说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了。
普通人来陈家,看到他们家中挂的毛巾,用得看不出原本颜色,边缘处零零碎碎散开许多线头,就会觉得这家子人,日子真是越过越差了。
两年前,陈父被村里的拖拉机碾过半边身子,瘫痪了。
没钱医治,拖了很久才送去医院,接过下半身截肢,只剩下上半身能活动。
好歹保住了命。
但,下半辈子也完了,不能做农活的男人,在农村就是个废物。
老人家为了不拖累子女,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个破旧的篮球。
对半剪开,将自己套在半边篮球里。
就这么手撑着才能活动活动,但是行走范围有限,只能在家附近活动。
农村就是这样,要比惨,还有更惨的。
相互之间比一比,乐一乐,一天就过去了。
陈父心态不错,觉得自己保住了一条命,每天都活得开开心心,没事就出去晒晒太阳。
陈香蒲刚一进门就看到她妹妹拖着两行鼻涕,手指含在嘴里。
“姐姐回来啦!”陈蒲草听到开门声,回头喊她。
陈家有三兄妹,她最大,底下有一个弟弟差她一岁,就是陈蒲黄;一个六岁的妹妹,叫陈蒲草。
都说越生越穷,就连计生委的要超生罚款。
这家人就连屋顶掀了,都罚不出几个子儿。
于是,家里唯一一头牛,被拉走了。
陈香蒲略略点头,径直朝着大灶走过去。她一掀锅盖,看到三碗昨晚剩下的菜,用湿抹布夹着拿了出来。
两人一落座,陈香蒲冲着蹲在院门口的陈蒲黄大声叫:“还不滚过来吃饭!”
陈蒲黄听后,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扭扭捏捏起身,挠着头走了过来。
他一坐下,戳着筷子,就开始抱怨:“怎么天天吃咸菜土豆啊!要不就是炒扁豆,就没有点新的菜吗?”
陈香蒲白了他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
陈蒲黄:“姐,这些菜我都吃了两个月了,你知道吃吐了是什么感觉吗?”
陈香蒲:“哦。”
陈蒲黄手托腮,冲着妹妹说:“蒲草,我小时候吃了很多红薯,一打嗝就泛酸水。”
陈蒲草咯咯地笑,饭都喷到了桌子上。
陈香蒲抬手给她脑门敲了一颗栗子,“好好吃饭。”
陈蒲黄吧啦一口饭,说:“我记得家里过年的时候阉了半条猪腿,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陈香蒲开口:“不能。”
陈蒲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土豆收上来,总不能两个月都吃土豆吧!”
陈香蒲将筷子放下,反问:“那吃啥?”
“吃肉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