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海汹涌波涛,暗色陪伴,一片墨色略显孤寂。
白色的泡沫在琥珀色的深眸中一片片的映照着,黑沉沉的大海似乎在扯着天线,天线是白色的。
它们冲击礁石,扑到沙滩上,一片片白沫,浸湿了干涸的沙石。
细细沫水又沿着地底轨路,慢慢消失不见。
或许是进绕到更底下,又或许是化为净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流淌着。
容之烈望着她的温和侧脸,忽明忽暗缭绕灯光,尘霭霭的眸色微动。
“她不是无家可归,也不是非你们容家不可。”
“只是她想要去哪儿,我们便由着她。”
“她是娇养长大的,但不是我们宠的。”
“容先生,我们爱护她,你们就需要加倍去爱护她。”
“她是私生女,但没欠你们容家,相反,是你们容家欠她的。”
容之烈现在脑海里时刻涌现着单梧清对自己所说的这五句话,神色有些复杂起来。
回到容家,容之烈叫住了她,“联系方式给我。”
穆慈与皱着眉,他又说:“北海地区复杂……”
他没有说具体原因,只是很笼统归为一句话:“以后有什么事情联系我……”
穆慈与顿了几秒,接过他的手机,手指划划点点,快速地输入了一个电话号码,手机还给他,还说了句:“都是这个号码。”
不论微信还是其他联系方式,输入号码就可以找到。
穆慈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说这一句。
多此一举的话,又或许是今天单梧清对她说了很多话,她纵使固执,但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
她的黑色秀发在风中飘动,干净淡色的长裙,清影婉约绰绰,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寂静的黑夜落下一声轻笑。
夏末最是生燥热,且不说还是阴雨天气,又躁又闷。
穆慈与很讨厌这样的季节,无故侵袭着人的神经,撑着伞来到学校,蒙蒙细雨从那边带有微光的云一块掉落下来的时候,周围都是黑沉沉。
像黑夜还未褪尽的屏障,一直模糊人视线,朦胧人的思绪。
连着践踏水渍的水声,都变的像粘合剂一样,浓厚丝滑又难以分开。
似乎都不知道这场沉闷的大雨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了。
教室里的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雨水倾斜进来,打湿了白色的窗帘,水色一路沿着墙角蔓延,个别几个课桌也难免遭了秧。
来的早的同学,任由窗外的热风闯过茂密的丛林拍打在衣服上,伸出手拉着自在飘散的窗帘,又赶紧关了窗户。
“操,我的桌子。”
最左边的窗户几乎都被几个纨绔少爷所给占领着,本来就有大清早起来上学就有脾气。
现在又看着桌子上,椅子上一滩的水,心情糟糕透了。
慕慈与收了伞进来,就看到几个人神色难看,不情不愿的拿着纸巾擦着课桌。
教室后面不仅摆放了学生放书的书柜,还留了一处位置专门放雨伞,慕慈与把伞挂过去。
又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将书包挂在后座。
随便拿出一本书,听着教室的吵吵闹闹
眼内酸涩突来,一眨慢合的眼睑透着淡淡的青色。
感觉到自己犯困,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单手撑着额头,像要犯懒。
一股凉风侵袭到皮肤,不知道谁开了空调。
窗户关起来,教室确实很闷热。
坐立在显示屏旁的空调源源不断的吹着冷风,又到了早读的时候,耳边又是朗声加聒噪,她就有点清醒了。
上午的课,她破天荒地居然全部听完了,就是最后一节课,不知道是自己昨晚受凉了,还是因为空调正对着自己的缘故,她喉咙有些干疼,额头还有热。
穆慈与顶着疼痛的脑袋,浑浑噩噩地听着课,老师声情并茂,同学郎朗附和,她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只知道单手撑着额头的手垂在了桌子上,然后她眼前一片黑。
又迎来场梦。
“哥哥,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穆慈与转着手里的小菊花,好奇的询问着正低头雕刻模具的他。
少年戴着口罩,只露着好看的眸子,他沉楞抬眼:“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他的手上,还有衣服上都有一些木头碎屑,还有小小的碎末蹭到他的头发上了。
少年弯着腰,与矮小的她刚好平视,穆慈与帮他拍掉,“想知道哥哥出生的地方到底是个怎样的城市。”
“是一个……”梦中记忆瞬间化为碎片,与穆慈与擦肩而过。
梦醒,病床上的惊呼,“哥哥——”
“慈与,你...你醒了。”
入目便是一张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