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时,也可以用这法子易容,混入普通百姓之中……”
话音未落,她就懊悔了。
雍正帝就是要将胤礽囚禁至死的,哪还有什么日后的与民同乐?
“无妨,在自己府中易容,又有何不可?”他总是那么包容随和,由着她的心意,一起用胭脂与菜油,调制出古方上的易容法子。
没想到今时今生,竟是派上如此用场。
昨晚她特意向管事嬷嬷申请,晚膳要了些油炸吃食,将菜油与胭脂混合后涂于面部。经过一晚融合,油脂紧紧扒脸上,格外牢固服帖。
再加上中毒事件在前,即便太医查不到真正原因,也会认同毒素残留的说法。更何况,佟贵妃本就想除掉她,太医肯定也会顺势为之。
云卿堵对了。
接下来,她有灵泉护体,只需再谨言慎行,在这个最不可能与康熙爷相遇的浣衣局,坚持到宫女年满二十五岁出宫。
唯一的遗憾,便是胤礽如今只有五岁,两人年龄差足足十载,身份亦是云泥之别,今生定是无缘了。
如果能帮他扭转被废、被囚禁的命运,自然更好。
可如今的她,当真能改写历史么?
……
一朝跌入泥泞,云卿处境无疑是艰难的。
浣衣局当差,每日要做大量的脏活累活,还要被有经验的老宫女们抱团排挤,冷饭剩菜都不一定能饱腹。
这些,是云卿从不曾做过。即便前世被囚禁时,身边亦有陪嫁婢女贴身伺候,何曾需要她动手?
但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既然注定要走一遭,云卿还是选择笑着将它走完。
然而人心难测,浣衣局外的刁难更是层出不穷。
殿选结束后,先前嫉妒她相貌的秀女已有得了位分,虽然不高,哪怕是个末等的答应,也是主子,也可以随意揉搓奴才。
云卿每每去各宫送洗好的衣物,总是被她们以各种理由刁难。斥责,罚跪,都是常有的。
就连理由都是带有侮辱性:“你那丑陋的相貌,惊扰了我们小主心神,罚你跪在宫门口两个时辰,你可服?”
“奴婢遵命。”云卿面无表情跪下去,背脊直挺挺的。涂满油脂的蜡黄脸庞上,姣好的五官精致依旧,依旧的云淡风轻。
这些卑劣的手段,她前世见过太多,已见怪不怪。
她甚至有闲心眺望长长朱红宫道的尽头,猜想着是否有机会看见、亦或是听见年少胤礽的一些消息,哪怕只言片语也好。
十几岁时的胤礽风度翩翩,几十岁的胤礽谦和温润,五岁的他定也是个极可爱的奶团子吧?
日头渐渐被乌云掩盖,冰凉的雨丝淅淅沥沥打下,从云卿的两鬓涓涓而流,她却是回忆得出神,由衷一笑。
“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恰逢有宫女扶着宫嫔路过,宫女面带嘲弄地嫌弃道。
“不可多事,咱们且走快些,莫叫万岁爷久等。”
那宫嫔面容姣好,梳着两把头只别一枝流朱甸金簪子,身上暖粉色宫装清新靓丽,打扮素净又不失贵气,说话细声细语的。看向云卿时,还柔柔一笑。
但不知是云卿看花了眼,总感觉那宫嫔笑得有些许深意。
紧跟着后面又有宫女路过,议论道:“瞧见没,那就是新得宠的乌雅常在。可是今年入选秀女中,长得最是貌美,第一个被万岁爷宠幸的。”
“人呐,还真是看命。”另一个宫女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云卿,“你说这位若是没毁容,又会是怎样一份恩宠?”
“谁知道呢?反正落入浣衣局那种地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云卿凝望着那道暖粉色的纤细背影,笑容也多了几抹深意。
这便是乌雅氏么?未来的德妃娘娘,雍正帝的生母。
前世曾听长辈偶然提起,德妃乌雅氏初入后宫时的恩宠确实要比良妃卫氏略逊一筹。后来胜于容易生养,才引得康熙爷频繁召见,渐渐夺了良妃的恩宠。
云卿陷入思量。
如今,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影响到一些人的命运轨迹。
所以胤礽被废的命运,或许还能阻止?
……
很快,云卿就迎来一个机会。
康熙十七年五月,五岁的太子胤礽,出痘了!
胤礽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康熙帝再是宠爱他也难以弥补母亲的角色。如今五岁孩童病重最是虚弱,光是想想就叫人心疼得紧。
云卿依稀记得两人的小女儿出痘时,胤礽力排众议守在隔离区,陪着她和女儿,“别怕,一切有我。”
后来胤礽悄悄告诉她, “孤儿时出痘时,很是害怕。但皇阿玛那会朝政繁忙,不能陪在孤身旁。如今孤身为人父,便不能叫自己的女儿难过。”
因为缺少母爱,胤礽一直很重视亲情。即便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