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见一黛衣女子又从主殿急匆匆走来,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众人。
“你们几个,过来帮忙。”
听墨兰仙姑说,今日主殿设席,宴请神界太子长琴,九黎氏族只要在不周山境内的都来了,宾客众多,但能抽调的人手大多去了后厨,前面席间正缺人手,便只能把看热闹的他们借过去帮忙。
她心中懊悔,看这个热闹干嘛,早点回去吃饭不好吗。
仙乐绕梁,觥筹交错之间,众人谈笑风生,大殿中央歌舞升平,原先的主位没人敢坐,两侧宾客却是座无虚席,乃至门边的席位都济济有众。
墨兰仙姑嫌弃她像刚从煤山里爬出来一样,上不得大堂,遂用法术除去了她脸上的污渍,给她换了一身仙婢常穿的白纱裙。
将佳肴端上桌后,她跑到柱子后边躲懒,同二胖和大哥窃窃私语,听尽了八卦。
吴毛毛道:“那个白眉搭脸的就是九黎氏大长老,平日里都是他掌管九黎胥大小事务,最是抠门,看今天的阵仗白眉老头心里估计在滴血咯。”
二胖根本没听他大哥说什么,他垂涎那桌上的卤猪肉已久了,不停地擦拭嘴角的口水。
辛探了个头,她面前第一个座位便是太子长琴,长琴虽然背对着,但光是看到背影也猜到他此刻定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大概是很不喜欢应付这样的场合,对前来敬酒的宾客都极其敷衍。
想到这个男人对她所做的事就来气,身份尊贵也没多了不起,还不是欺负弱小,哼!她悄悄对长琴做了个鬼脸,诅咒他喝酒呛死,吃肉噎死,走路摔死,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娶到老婆也给他戴绿帽子,戴着绿帽子养别人的孩子!
吴毛毛见她恶狠狠盯着那人,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样,他问道:“你认识这个太子长琴?”
辛顿了会,讪笑道:“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么高贵的神仙,你太抬举我了。”
“不认识才好,这太子长琴生性冷僻,性情阴晴不定,手里染着无数妖族的血,听说就是因为他幼时太过顽劣暴戾才被他父亲火神用尽神力封印住他的上古混沌神力。”
二胖不解:“可太子长琴是神啊,他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吴毛毛戳了戳吴壮壮的大脑袋,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是一天吃太多,安逸日子过久,活天真了。神不过是他灵力到那了,一个能力权利的代词,你能指望所有有能力的人都是圣人吗,你要饿死了你叫他丢个馒头给你,看他答应你么。”
吴毛毛继续道:“再说了,他本就是神与妖的结合,妖的生性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神与妖的结合?”
“当年万妖之王潜入仙界化作仙娥勾引火神,为的是除掉火神,少了火神这一创世神的助力,妖族便可全力进攻仙界,谁知两人天雷勾地火,假的成真了,万妖之王生下太子长琴便自戕而亡,但也没能阻止一场大战。”
辛收回目光,捅了捅吴毛毛,墨兰仙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墨兰板着一张脸,严肃道:“还愣着在这作甚,还不快去添酒。”
“是,这就去。”
三人唯唯诺诺地领着酒壶一桌一桌添酒,墨兰为防止这三人继续偷懒,命所有人各自守在桌前,哪都不许去。
而辛被指派的席位是太子长琴旁桌的九黎春秋。
九黎春秋今日依旧是碧绿色的纱裙,她似乎独爱这个颜色,只是稍有不同的是,她在发饰上下了点心思,身上的穿戴也多了些。
辛见她酒杯见底,端起酒壶便欲斟酒,谁知她左脚套右脚,竟一个踉跄将酒洒在了九黎春秋的脸上。
鲜红的梅子酒如泼墨画一般在九黎春秋脸上展开,滴落至碧绿的衣领,染红一片。
“贱人!你干什么吃的。”九黎春秋还未发作,她身边的婢女却出了声。
九黎春秋那精彩的脸庞依旧面色不改,她按住侍女,慢条斯理地用丝帕擦去脸上的梅子酒,淡然道:“无妨,这奴役大概是第一次宴客,太紧张不小心洒了酒。”
“小姐,我陪你去后面换衣服吧,正好快到您的舞了。”
辛跪在地上擦拭着污渍,余光瞟见一双白色的小鞋走了过来,是刚刚那个侍女。
“你,给我过来。”她指着辛,颐气指使道。
当众不发作,背后叫她过去,莫不是想偷偷毒打她一顿?
“还不快点!磨蹭什么。”
辛理了理帕子,撑地而起,正要过去时,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讶异地回头,竟是隔壁盘腿而坐的长琴。
他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良久,缓缓道:“倒酒。”
那婢女见长琴发话,方才的气焰似被一盆冷水浇灭,只能跺脚逃走。
原本在一旁服侍的小厮见状,说是菜凉了要去换些新的来。
辛没别的优点,就是特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她满脸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