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不到及时救助,恐怕也凶多吉少。
她四处打量了会儿,脑子飞速旋转,一个小和尚领着几个大和尚,为首的年纪尚小辈分应该不高,能做头头估计就是地位高于其他。
目前应该是回到了九黎氏的府邸,按道理九黎氏家大业大不应该如此破败,大约是密室或者地牢之类的地方。
“阿弥陀佛。”小和尚打断了她的思绪。“贱奴四处张望可是在找逃生的路线?”
“骂谁呢,小屁孩没家教。”她本就糟心,这小和尚还骂人。
稚嫩的童音响起。
“罪过罪过,贫僧何曾骂人。”
“你骂谁贱奴,你才是贱奴。”
小和尚敲了敲手里的木鱼,摇摇头“实在冤枉,这是一个统称,泛指拥有贱籍的奴役,并没有骂人的意思。”
辛嗤鼻,说不通就懒得说了。
“我是掌管这净业堂的小僧,九黎大长老说,你们前几日出逃,叫我责罚你们,但是这位似乎……再责罚下去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罪过罪过。”他说一句便敲一下木鱼,似乎是想功过相抵。
小和尚小心翼翼探头瞧了瞧地上的小九,忽而咯咯笑起来,笑道:“不如就罚你敲鼓抄经罢了。”
一股穿堂凉风从门外吹来,木门吱呀作响,她摸了摸胳膊竟觉得有些冷,背后阴森森的冷。
她发现其他几人中,有一面容俊秀的男僧人一直盯着她看,此人与旁边的光头不同,他盘着长发,似乎是带发修行。
老盯着她看,莫非又是老熟人?
小和尚刚被她劈头盖脸的骂,不再叫她贱奴,索性换了个称呼:“小奴婢,佛堂在这边,跟我来。”说罢便出门向东边走去。
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九,但眼下无计可施,她只得跟了上去。
一条长长的回廊刮着不知哪来的邪风,说这是穿堂风吧,上下左右又是封死的,没有通风口,自然味道也是不好闻,时不时飘来一股恶臭,她跟着往前走,途径的时候她悄悄观察两侧的木门,房门敞开里面一览无余,似乎那些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木具。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打量,小和尚笑了笑说:“这里原本是关着一些犯了错的贱奴,那些木具是用来帮他们净化业障的,只是都最近空着了。”
“净化业障?”
“比如这穿骨凳,人一共有206块骨头,凳子是贴合人的构架而打造的,每一处骨头衔接处都藏了三根穿骨钉的机关,人只要一坐上凳子,机关按下瞬间穿骨钉刺入骨隙中,使其骨肉分离,骨骨分离,等完全剥离后内脏没有受到损害人还活着,等到骨肉愈合后再一次按下,循环以往,那滋味简直比生不如死还生不如死。”
“另外这个是剥皮凳,剥皮刀具,剥下的人皮放在石灰水的大缸里,呐,这里就是执行剥皮楦草的地方。”他指的地方是一张木桌,上面还展着一张薄薄的、肤色带点血斑的人形皮纸。
她已经头皮发麻,四肢都不知如何伸展,她扯了扯嘴角让自己尽量显得淡定些。
“还有还有啊,坠石炙烤,就是将人犯倒挂在横梁上,在头发上坠一块石头,所以叫坠石,底下是火盆。什么二吐龙须呐也精彩的很。”这和尚越讲兴奋,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
“到了。”
一声老木门的惨叫,门开了。
里面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置于佛台前,烛光只够照亮眼前的佛台,佛台上除了一本经书,一个泥佛人,便再无其他,连些个水果贡品都没有。
穷搜搜的。
众人踏了进去,跪在佛台前,辛愣了愣也跟着参拜起来,她注意力根本没在此,于是悄悄东张西望,前方是小和尚的背影,烛光映照着他身上的珠衣袈裟发出幽幽的光芒,五彩斑斓的还有些好看。
“抄一千万遍。”小和尚递过来一本经书。
“一千万遍?”辛蹭目结舌:“那岂不是要抄到老。”
“开始抄吧。”
“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不知哪里响起了鼓声,像是为了契合木鱼声般,一唱一和的。
她擦了擦眼睛,莫不是看错,小和尚一听到此话眼泛绿光。他缓缓从袖口拿出一个布袋,一挥,辛面前出现了一个木椅子,想起他方才的介绍,她两腿一软竟倒在了椅子上。
这只是张普通椅子,普通椅子,她安慰自己。
“我阿姐说,如果她也有别的选择就好了。”一直未说话的带发僧人突然幽幽开口。
辛茫然:“你阿姐?啥时候说的。”
“方才。”
“我没听到啊。”她不仅没听到,也没看到哪里有个女子。
“方才阵阵鼓声就是阿姐对我说的话。”
……辛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但还不怕死的问道:“你阿姐……是这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