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好疼。
光怪陆离的梦境。
是仰视站在高高的台子上趾高气昂说着什么的奥尔加玛丽，是端着茶盘走向休息室，是在医务部和同僚欢谈……
是那场平安夜的宴会。
一张张熟悉面孔从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走马灯般掠过。尔后，是熊熊燃起的烈火。看不见的幕墙阻隔她奋力伸去的手，火光之中，有一抹幽蓝闪过。
猛然从梦中惊醒，视线仍是一片模糊，但周围的触感提醒艾丝翠德，她正躺在自己熟悉的，柔软的公主床上。
刚想撑着身体爬起来，左手传来的钻心疼痛一时卸掉力量，她重新倒回床上。
“你醒了。”不耐烦的嗓音在床边响起，随即一只手臂托上她的后背。和冷淡口吻不同，扶起她的动作算得上轻柔小心。
眯了眯眼适应光线，艾丝翠德这才看清对方：“达米安。谢谢你。”
男孩没有回答，往她身后塞了个靠枕，依旧冷着脸，站起身向门外走：“我去告诉父亲。”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抱歉，我没来得及确认你们的情况就……”
“你是白痴吗？！”达米安猛然转过身呵斥，“你的手差点就被你自己废了！我还……我们还用不着你来保护！”
“……”无言的轮到艾丝翠德，她只是静静地和达米安对视。
两人不过僵持片刻，布鲁斯已经到了。
“爸爸。”“父亲。”姐弟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对峙，向他打招呼。
“好一些了吗。”布鲁斯看了眼站在门里的达米安，自己进来后顺手关上门。
“只是魔力超负荷使用，已经好多了。”艾丝翠德直起腰背，即使还下不了床但依旧条件反射地端起仪态，坐正身体望向布鲁斯，“在我所知范围内，您有什么疑问我都会尽力回答。”
布鲁斯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示意达米安自己找地方坐之后也直接开门见山：“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艾丝翠德眼底流露出一丝迷茫。
布鲁斯展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束用证物袋装放，已经褪去光泽，仿佛一触即碎的白发。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她梳理思路，或者说反省。
过了几秒，女孩轻轻“唔”了一声。
“我去学习的体系中，他们自称为魔术师。用‘幻想’的魔力去按照一定规律蒙骗规则，交换想要的所得物。除了自身拥有，被称为‘小源’的生物魔力以外，还可以通过身体里一种被称为魔术回路的类神经汲取并转换空气中被称为‘大源’的魔力。在那个世界，魔术师们将魔术术式固化在土地上，从而降低魔术启动时间和提高魔力转化效率，我目前学习的魔术基本上都是在那边的基盘上刻印过的。
“使用大魔术除了这个之外，很多还需要寻找本地的灵脉进行沟通，方便大量使用魔力时能够快速链接和转化。而我刚刚回来，没来得及寻找我们世界的灵脉——就是说，我使用的所有魔术，除了清除毒气的那个大魔术，全部都是靠我自身的魔力，和少部分从空气里转化出来的魔力供给的。”艾丝翠德停顿了半秒，小心偷瞄布鲁斯的表情，掩饰性地轻咳一下飞快转移话题，“我用那束头发作为替代，魔力用完就会结束召唤。可能会因为过度消耗魔力会产生一点后遗症，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没太大问题。爸爸，我有事问你。”
布鲁斯抿着唇，但仍然略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艾丝翠德的手指绞住被角，几欲开口又硬生生咽下去，直到自从布鲁斯来了之后就安静旁听的达米安都流露出隐约的不耐烦，她才低声问道：“我母亲那边，还有亲人在世吗？”
“也许没有。”布鲁斯有些生硬地回答，似乎觉得不妥，他又补充道，“当年是你姨母送你来的，说要为你母亲复仇，后来阿福也再没见过她。”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得到这样的答复，艾丝翠德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指腹摩挲着颈间从小不曾离身的项链，毕竟母亲这个概念从小就不存在她的生命里。
黄昏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恰好洒在布鲁斯身上，在被面落下深重的影子，艾丝翠德眯着眼睛向后靠了靠，避免阳光进入眼睛。
“按照体检结果和我自己的经历，我的魔术资质不是初代魔术师就能够拥有的，根据排除法也只能是来自于母亲一系的传承，如果那边真的还有人存在，此前不应该任由我一无所知地留在哥谭。即使不需要我，她的遗物也涉及到灵魂物质化，是魔术师们无法解析的魔法，不可能任其流落在外。”艾丝翠德将视线从影子收回，转而投向布鲁斯，“迦勒底所长的肉身已毁，灵魂沉眠于母亲留给我的吊坠中，我需要找办法复生她。
“迦勒底内出现了叛徒，四十七名御主适任者受到重伤，全部被维持最低生命限度封存。人理烧却成为事实，我是迦勒底仅存人员里唯一可以进行灵子转移的人，必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