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黑白礼装与医务部制服袖口花纹是不同的，忽然她有点想掉眼泪。
在最初得知自己不用真的亲身上阵时，艾丝翠德承认她确实有点失望，但随着工作进展她也就慢慢接受现状，努力做好后勤保障，代替总是莫名其妙被群嘲的罗曼去调节御主候补们的情绪。如今虽然殊途同归，但艾丝翠德却不由恐慌起来。成为御主的代价是比她更适合的朋友们现在生死不明，奥尔加玛丽出事的意外与熟悉起来的工作伙伴们殒命……
罗曼视她为最后的稻草，可她真的，有能力背负这些吗？
“瞭望塔引导准备完毕。”钢骨的声音传入耳中，艾丝翠德抬头瞬间已经收敛好情绪，依旧笑容浅浅。
“辛苦了。”得体地致意，艾丝翠德对自己指定魔术礼装上的闪避术式，踏进传送通道。
达芬奇凝视她的背影，眼神复杂。
今天的瞭望塔只有钢骨在值班，所以并没有过来，而传送阵设置在单独一间房间里，偌大的空间里寂静地仅剩机械运转的轻微嗡鸣。
艾丝翠德走出传送通道，有些不适地晃晃脑袋，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抬起手。
光幕在她掌前的位置浮现，自动核验身份后电子音响起：“请选择代号。”
钢骨之前和她打过招呼，如果经常需要借助通道往返，并且出于防止异世界入侵的安全考虑，她得在系统录入个人信息，这也是蝙蝠侠的意思。艾丝翠德想了想，目光投向面向星空的落地窗。
“观星者。”她下意识吐出这个代号。
“确认，信息录入。I-01，观星者。”
结束认证流程，艾丝翠德走向门口，准备通过泽塔管道回哥谭。
“艾丝……哦，观星者。”钢骨的声音忽然通过广播系统响起来，“蝙蝠侠和夜翼他们似乎有点事，现在联系不上，你需要护送吗？”
联系不上？艾丝翠德皱了皱眉，看眼时间——超人和闪电侠这个时候大概还在上班，绿灯侠看来不在地球，沙赞……嗯沙赞肯定在上学。至于神奇女侠，火星猎人和海王，大概也是没空的。
她略微闭上眼睛感知自己的状态，闪避攻击的概念还在，魔术式依旧在这个世界保持原有的效力。
蝙蝠们集体失联，不是遇到了大麻烦就是有重要的事不想让联盟插手，艾丝翠德沉吟几秒给出回答：“不，没关系，他们应该只是在忙而已。我自己能回去。”
“好，路上小心。”钢骨没有丝毫怀疑。
“谢谢。”艾丝翠德向监控的方向抬头微笑致意，随即穿过走廊，手指划过空气拎住掉落的小行李箱，径直前往尽头的泽塔传送通道。
但是——大概率是出事了。
艾丝翠德伸手压住帽子，脚步轻而慢地沿楼梯向下。
蝙蝠洞里安静异常，连平日里偶尔掠过的蝙蝠群都无声无息。
刚刚艾丝翠德就找过，可韦恩庄园空空荡荡，阿尔弗雷德也不在，一派冷清景象，很难不让人在意。检查过花园里的灌木，估算了上一次修剪的时间，艾丝翠德最终选择换上阿特拉斯院制服，沿起居室的楼梯下来。
可是这样的安静实在太过不同寻常，在艾丝翠德走到蝙蝠电脑前准备调取监控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后脑有风。
下一瞬，少女软软倒了下去，阴冷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哦看呐，小丑叔叔抓到了一只回笼的小金丝雀。”
当蝙蝠侠恢复神智，自己已经身处一处洞穴，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面前的宴会桌周围，却是被束缚的其他家庭成员，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一个盖着盖子的托盘。小丑狂笑着，发表他的“致辞”，欢迎他们参与这场家庭宴会。
“侍者”出现了，皮肤苍白，容貌几乎被毁的阿尔弗雷德从洞穴夹缝探身出来，他高声大笑，摘去所有人脸上的布袋。那是一张张缠绕染血绷带的面容。
他们之中没有蠢人，只要看清周围，就能隐约猜到自己遭遇的事。阿尔弗雷德缓缓揭开了每一个餐盘的盖子——
那些都是放在冰块上的脸皮。
“哎呀，差点忘记了，这桌家宴还少了一道主菜。”似乎还嫌眼前的场景不够混乱，小丑忽然开心地拍起手，拉开墙边一个柜状物上的黑布。
下一刻，桌前众人骤然惊怒，达米安几乎要扯着椅子跳起来。
透明的冰里，面色苍白的紫衣少女静静地冷冻其中。
“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劲才得到的呢，好的食材就应该乖乖待在养殖场里，怎么可以乱跑呢。”小丑骄傲地冲他们张开双臂，“好在我开宴之前正好遇到可爱的小家伙自己送上门来，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配色——”
将尚且鲜活的生命浸入冷库里的冰水，待表层浅浅冻上一层，再对盛放这冰核的容器缓慢添水，等候结成一块完美的剔透冰块。
这正是小丑对她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