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候选人们提提踏踏地赶来,因为唯恐落了下风跑得着急,在庭院土地上掀起尘土滚滚。
一书生抢到望月面前,道:
“小娘子,我今年弱冠有余,我承认我在年纪方面比不过这些年轻小伙子,但是我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仍是童子之身,加之我人品廉洁,五官端庄,你无论是玩我,还是娶我,都是极好的选择。当然,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想做你的小白脸,欺骗你的感情。而我……”
话未说完,他被另一壮汉推开,那壮汉朝恶狠狠瞪了一眼,扭头又对望月笑得谄媚:
“休要听他胡言,你观这人面相贼眉鼠眼,一定不是什么好货!您看看我,又壮士,又好生养,自然是上选。”
那书生闻言怒骂:“死秃驴,你说谁贼眉鼠眼?”
话未说完,书生被湮没在争先恐后的人群中。
“选我选我,我老实勤奋!”
“选我选我,我倜傥不羁!”
望月被吵得没了脾气:“……”
癸号懒洋洋地斜倚着假山,轻摇纸扇,不屑地轻哼一声:“啧啧,方才不还在端着假清高的架子吗?”
不多会儿,这群人又齐齐换了个语调,转而开始夸耀望月的容貌:
“昨夜背了一夜洛神赋,竟然半天找不到洛神,如今一见,原来洛神竟在望府。”
“第一次去庵禅院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独属于我的水月观音,我早已遇见。”
“望月小娘子的名字可真难写,倒不是笔画繁琐,只是写的时候要蘸上四分黄昏,三分月色,两分微醺,还有一分你的可爱。”
“……”望月被夸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求助似地瞟了眼小秋,小秋登时心领神会:“够了,够了,都住嘴,给我回去。”吆喝甩着马鞭将这群人赶了回去。
待风波慢慢平息,此地便只剩望月和癸号二人。
见人群退散,终于得了片刻清净,望月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吵得我脑袋痛。”
癸号摇着纸扇,“噗嗤”一声笑道:“小娘子不应该佩服自己好魅力吗?竟引得许多人为你丢魂~”
望月板着脸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都是冲着我爹爹的钱来的罢了。”
说罢,望月不由得联想到未来的规划,顿感沉重。
她低着头发呆,却听四周静悄无声,抬头,癸号静静地凝视着她。
两人视线相撞,皆微怔一下,望月撇开头去,癸号那双弯弯的秋水眸却笑得十分暧昧。
他合起纸扇,郑重地说: “倒也不是~”
望月不解地呢喃:“什么不是?”
“不是这样的,至少,不全是这样。”
癸号笑眯眯凑近望月:“譬如我,就是冲着你这个人来的。”
望月:“……”
两人距离再次拉近,望月脸颊甚至能感受到癸号淡淡的鼻息,笑眯眯的老狐狸脸低头凝视她安静的眸子,欣赏着自己的脸庞侵占她整个瞳孔。
半晌,望月借势抽出癸号手里的折扇,捏着扇柄轻轻打在他头上: “凑太近了,减分。”
癸号哀嚎一声,捂住脑袋往后跳了一步,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控诉:“欺人太甚!小娘子都打痛奴家了~”
望月将纸扇扔进他怀中,转身离去:“少耍花招,好好听小秋的话。”
癸号在她身后挥手:“好呢~小娘子记得常来看奴家~”
望月脚步未停,那抹棠色裙摆转瞬消失在拐角。
癸号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笑容不减。
他看着望月渐渐远去,数条黑蛇吐着红信从他衣裳中探头,癸号伸出食指,阳光下黑蛇鳞光闪闪,沿着他的指尖游走,在黑暗处转瞬消失。
折扇平展,唇角含笑。
“比传闻中的,倒是有趣的多。”
……
踏上车辇后,望怜儿已停止了抽泣,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沉思。
望月自知不该扰人清静,便照旧托腮看风景。
马车驶到闺房这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等两人梳洗干净后,便分开行动去赴宴,晚宴上望卿卿一直在殷勤地与望厉盛夫人谈话,望怜儿虽话少,却也微笑着给伯伯伯母夹了些菜肴。
看着众人觥筹交错,毫无异状,望月才稍微欣慰了些。
送别时望怜儿意味深长地道了句谢,也令望月感到略微的诧异。
从这场风波平静后,倒也无事发生。
不知不觉,眨眼便到了与桑塔老人和阿青约定好的时间。
这边望月方跳下马车,千里迢迢踏进小院,刚命几个待刀侍卫守在院落门口,却听到阿青在和人吵嘴:
“你怎么把这些蚕都养死啦?”
走近一看,才发现阿青和一位黄衣小童围着一个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