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开玩笑的一个人,却在拒绝别人示好时,变得直白又冷血,说话不讲情面,甚至不带一丝婉转。
渐渐地,他开始被贴上“高冷”、“难追”等标签,加上后来无论大考小考,每每荣誉墙换榜,他的照片永远被贴在年级第一,时间一长,一中便有了“只要有陈砚时在,大家就只能争第二”的说法。
他俨然一座难以跨越的山,宛如神一般,谈论他的声音也从“那个很帅的陈砚时”变成了“我们一中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学神”。
钱来乖乖坐回位置,从书包里翻出新买的牛皮纸张笔记本,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学习也只会用笨方法,但她始终相信勤能补拙,只要足够努力,她一定可以真正掌握那份“偷”来的成绩。
她在本子扉页认认真真写下四个大字——
天道酬勤。
沉浸式学习到下午第二节自习课,钱来饿得前胸贴后背,明明她以前很能抗饿的,没想到现在却不行了。
同桌唐敏琪听见几声“咕噜咕噜”,探过头来小声问她:“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下一秒,钱来的脸立马烫成一颗熟鸡蛋。
唐敏琪开始翻抽屉,半晌,一拍脑门:“哎呀我换包了,这个包里没放饼干。”
钱来说:“没关系的,我下课就能去小卖部了。”
又是一声“咕噜”,唐敏琪爱莫能助的表情,又问:“你中午怎么不去吃饭?”
因为……钱来小小声,几分不好意思:“我忘记带钱了。”
很拙劣的谎言,现在都用手机支付。
然而唐敏琪没再说什么。
就在两人沉默时,斜后方递来一小支葡萄糖,浅蓝色玻璃瓶身,钱来侧目,微微疑惑。
唐敏琪一把接过,塞进钱来手里,不忘问:“徐子谦你哪来的葡萄糖?”
徐子谦指指同桌陈砚时:“他抽屉里拿的。”
钱来饿得脑袋发昏,跟徐子谦道了谢,又转身对陈砚时说:“我明天再买一支还你。”
陈砚时语气闲闲:“不用了。”
“那……”钱来紧捏玻璃瓶身,饥饿淡化了她的i人属性,她问道,“你能不能给我一根吸管。”
陈砚时终于抬眸。
四目相对,钱来脑袋立马一“嗡”,脸快烧透了,头顶仿佛在冒烟。
两秒,陈砚时放下手中疾驰的黑色水性笔,从抽屉里捞出整盒葡萄糖递给钱来:“嗯。”
钱来小心接过,再次道谢。
又是一声极短的“嗯”,说话时,他已经重新拿起了笔。
他是不是在算什么很难的题?
钱来突然好奇,于是把要还他的葡萄糖盒子放在面前那摞堆高的书本上,趁机伸长脖子去偷看。
只一眼,她便觉得自己急需一台呼吸机。
与她整日的紧绷不同,陈砚时呈现的状态十分松弛,高压环境下,他正悠哉临摹着插画师Felicia Chiao的作品,《孤独星人的怪诞世界》。
比你厉害的人还没有你努力。
一时间,钱来内心五味杂陈,无声咬扁了吸管。
*
隔天。
有了昨日的经验,钱来早已在书包备好了两个嘉顿忌廉面包,一个奶油味,一个厚芝士味,外加一瓶百富路水牛奶。
她是走读生,昨夜睡得晚,导致今天上课频频犯困,好不容易撑到中午放学,钱来在去吃午饭和补眠中,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她给饭搭子易晓晓发信息:好困,我不去吃饭啦。
易晓晓秒回了个比着OK的猫猫表情包:我等下去吃牛丸粉,要打包吗?
钱来:不用~我带了面包。
易晓晓:嗯嗯。
易晓晓:或者你晚点有什么想吃的再发信息给我。
钱来:好。
几条消息发完,空荡的教室里就只剩下钱来一个人。
她收好英语书,叠上书堆时,目光专注地对齐四个角,作业本要放在抽屉,橡皮搁在铅笔盒,黑色水性笔套上笔帽后,也回到了专属于它的住所。
桌面整理完毕,接下来要调整坐姿,钱来往前拉了下椅子,再把双手搭在桌面环成一个圈,将整张脸完完全全地埋进去后,开始酝酿睡意。
按部就班,规规矩矩。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空间里,好像已经听不清窗外蝉鸣。大脑被瞌睡虫占领,钱来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
与此同时,陈砚时轻声推开教室门。
原以为无人的教室里,钱来正安静趴在课桌。
像误闯了某种结界,动作比意识更快,陈砚时立马退出教室外,门也随着收回的手轻轻地“砰”一声。
他简直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