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抓起来!”
赵长月手中拎着篮子,怒瞪着下令的人道:“我可是平乐郡主身边的使女,你胆敢抓我!”
黄梓青手执短刃,抬起赵长月的下巴,凑近着,赵长月甚至能闻到他的口臭,倏地转了下脸挣脱他的手。
黄梓青道:“平乐郡主身边使女?那你在这干什么?”
不得不说,平乐郡主测试交接之人胆大这点还是蛮有先见的。赵长月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理直气壮道:“我来给郡主买胡饼?你也管得着吗?”
“买胡饼?”
黄梓青显然不信。两个黄家府兵按着肥郎,黄梓青拍了拍肥郎的胸前,一拽就抽出一个话本子来,厉声质问道:“那这是什么?我分明看到你把这个交给了他!”
黄梓青自是不顾周围人围观,一巴掌便抽到了赵长月的脸上,“贱婢!还敢拿郡主压我,我看你就是那造谣之人!”
赵长月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看着雾蒙蒙的天空都闪着金光,面前那人呲着黄牙眼睛发绿,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勒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人生第一次,她挨了第一个巴掌。
肥郎叫喊道:“不是她给我的,你看错了,是我卖给她的!”
黄梓青一转头,狠厉的横过去一眼,府兵立刻会意,当即把他按在街上拳打脚踢起来。
周围人都还在看着,这人竟敢当街行凶殴打百姓,不知是仗了谁的势如此胆大妄为。
赵长月斜睨着他,道:“我是平乐郡主使女,就算犯了错也该把我交由郡主,你无权处置我!”
黄梓青侮辱的用短刃在赵长月脸上拍了拍,放低了声音,道:“平乐郡主?说白了也就是个虚名罢了,太后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当向家还是从前的向家吗?”说着仰起声调道:“我受大将军之命查王城之中造谣之人,谁若胆敢以讹传讹,”说着一指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肥郎,道:“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崔府门前。
两个使女跟在向荣身后,向荣面色忧虑,踱着步子等待赵长月,眼看天都快黑了,赵长月还从未如此晚归过。向荣心中忐忑不安,可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见赵长月的身影,反而看到了驾马归来的崔子楚。
崔子楚并未下马,向荣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俊朗的面容把邪恶与张狂融汇的恰到好处,她心下猛的一沉,就听崔子楚道:“夫人是在等人吗?恰好,我也要去见人,不知道可是同一个?”
向荣脸上的风情妩媚骤然变成了肃冷,道:“给我牵马来!”
墨色的衣袍飞扬在前,朱色的衣衫飞扬在后,骏马飞驰,很快停在了黄府门前。
黄士水以及黄梓青在门前等候,向荣急急的跳下了马,把缰绳丢下便揪着黄士水的衣领怒道:“我的使女呢?”
“在,在在刑室。”
“刑室?”向荣一把推开黄士水,怒不可遏的指着他道:“你竟敢在府中私设刑室,你好大的胆子。赶紧把人给我带出来,她要是少一根手指头我定饶不了你!”
宁国律法达官显贵确实不可在府中私设刑事,可这基本形同摆设,各个高门世家那家没点儿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儿,不无缘无故的死几个人都不正常。
黄梓青宽大的衣袖下攥紧了拳头,却并不敢轻举妄动,黄士水战战兢兢的看向崔子楚,“将军,这这.......”
崔子楚踱了一步,缓缓扯下向荣的手,阴郁的面容中透着一丝疯狂,道:“希望夫人一会儿,还能怒的出来。”
黄梓青闻言做请,向荣怒瞪了崔子楚一眼,甩开他的手臂直冲冲的往里走。
赵长月被甩在厅中,指骨被碾过的疼让她不得不用手肘撑着地,如今的她与曾经见过的那些被主人随意打杀的婢女竟然没什么不同,可错的从来不是是她们,而是权贵当道。
平乐郡主立刻拖着她的身子把她扶起,皱着眉满眼心疼的看着她脖子上的鞭痕。
肥郎被打的更是没了人样,摊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向荣咬着牙道:“黄士水,你把我的贴身使女打成这个样子,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定要你好看!”
黄士水?赵长月艰难的喘着气,几乎快没了意识,可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下一震,抬起眼皮看着看着那个文人模样的中年人,他的面容看起来确实和黄士山有些相似。可他不是出事失踪了吗?
就是因为他出事失踪了所以黄士山才要卖掉黄家镖行,她才因此接手,之后不久,赵家便因镖行中混入金氏逆党而被抄家。
可他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黄士水将话本交给崔子楚道:“大将军请看。”
大将军?赵长月又转眼看着他口中的那位大将军,全墨色的劲装沉稳却显暗淡,可却更显得他面容艳色非凡,用艳色去形容一个男子本不合适,况且他身为将军常年风霜,鬓间已有了几丝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