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这天,赵家上下已经如往年一般开始准备年食,使女们都戴着赵长月送的皮毛耳毡,全府上下都欢快的沉浸在年节气氛中。
除了一些紧要需要开张的商铺外,其余铺子里的工人也都已经放了假,赵长月也终于在可以趁着年底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赵长月穿着白狐毛绣花褂子,在屋子里暖和的和笙儿还有祖母一起烤橘子喝茶。
徐子虞也在,他一身灰布棉衣,坐在炉子旁边倒茶,暗暗试探道:“眼下快过年了,商队也快回来了吧。”
赵长月端起青瓷茶杯,瓷具釉色高古,质地极好,她轻啜了一口茶,知道徐子虞是想要打听徐子熠的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两兄弟啊,在一起时打打闹闹,可真要他们分开却是不行的。她道:“也就这这两天了吧,我吩咐他在京城多看一些时兴的东西,想来他一时贪玩,多呆了几天。”
徐子虞这才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迅速又冷了下来,道:“这小子就知道玩,等他回来我定要好好说他。”
赵长月笑了笑,不以为然。
莫姑从外面走进来禀报道:“女郎,老太太醒了,要见您呢。”
“好。”赵长月立刻放下茶杯随她出去了。
祖母年岁越来越大了,身体本就差,上次急火攻心,一病就病了好久,直到月前才好了些许,能下床稍微走动走动了。
不过大夫说情况并不乐观,要保证老太太心情舒畅,切不能再让她受惊了。
人最终都是要离开的,谁也拦不住。
可赵长月几乎不能去想,心中的荒凉痛感只有在见到祖母,握着她温暖的手时才会减弱一些。
“祖母,”赵长月坐在塌边,莫姑把药碗递给她,她接过放到叶老太太的手里,道:“快喝吧祖母,我给你准备了蜜饯,我还特意吩咐子熠买一些京中的糕点带回来,你不是最喜欢吃胡饼吗?”
老太太微弱的喉咙里哼了一声,端过药碗一口气都喝进去了,赵长月忙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蜜饯。
叶老太太道:“我还是那句话,你陪在我身边是有孝心,可更要紧的孝心是给我弄个孙女婿回来,我这把老骨头也好安心。”
赵长月笑着哄道:“祖母啊,这没几天就过年了,怎么也得过了年再找吧,到时候你想然我找什么样的我就找什么样的,好吗?”
叶老太太忽然笑道:“这是你说的啊,我就瞧着那个齐家的二小子挺好,就他吧,不过齐家兴许不愿他入赘,没关系,等我年后好一些了,我就亲自去提,我还与他家先老太太有些交情呢,想来不会驳了我的面子。”
赵长月无奈笑道:“祖母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也不知道上次齐愿初给祖母下什么迷魂药了,祖母没事便要与她提提,或许大家都觉得长相乖巧漂亮的孩子格外印象深刻吧。
叶老太太道:“你信我,我都活了一辈子了,看人最是准的,皮相如何并不紧要,紧要的是他面相就是柔的,一定是个善良乖顺的孩子。人啊,活一辈子,最后才明白,手中的银钱再多都不如身边有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他能在我走之后好好的照顾你这就行啦。”
“祖母,”赵长月嗔道:“你再乱说我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叶老太太道:“那你同不同意嘛。”
赵长月笑道:“就算我想同意,你亲自去提,那也不好使了,人家如今都不在信阳城了。”
“不在信阳城了?那他去哪了?”
她也是从赵长禾口中才知道齐愿初去往京城准备接任他大伯的官职了,便把这件事说给了叶老太太听,“所以再过个几年,人家便是堂堂廷尉大人了,怎么还会入赘咱们家?”
叶老太太一听,怔了一会儿,然后拍了赵长月一巴掌道:“都怪你,也不早点下手,不然这富贵人儿不就掉到咱们家啦?”赵长月脑中忽然闪过那晚与他亲吻时的画面,不知道若把此事告诉祖母,她还会不会觉得齐愿初乖顺。
“好好好,怪我怪我,”赵长月正应和着,管家忽然没通报便跑进了房里,慌里慌张道:“不好了女郎!陈太守带人说来查封我们家!”
外面很快乱了起来。
叶老太太道:“怎么回事?”
赵长月安慰道:“没事祖母,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出去看看。莫姑,你照顾好祖母。”
莫姑点了点头。
赵长月刚带着笙儿了屋子没走几步便看着陈太守身后带着守兵朝她走了过来。
陈太守任职信阳多年,赵长月也与之多有来往,几个月前的黄家镖行接任典礼还邀请了他来,算是相熟。
赵长月先与他行了个礼,道:“陈太守,眼下已近年关,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还要您亲自跑一趟?”
陈忠面容冷然道:“本官依旨查封赵府,赵府一干人等全部都要羁押入狱。”
赵长月一怔,皱眉道:“什么?这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