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1 / 3)

“你开玩笑也不能用离婚来说事吧?”

镜头转回现实,车上,方林溪表情怔愣,转过来皱眉盯着季菲。

早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喜怒哀乐不再如从前一样袒露于面,对着妻子也在下意识释放来自职场中的威压。

从梦魇一样的梦境中挣脱需要勇气,季菲没回答,还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挂件。

黑色编织挂绳拴着雕刻成祥云样式的白玉,下面坠着出行平安的桃木牌,乍一看是很男性审美的东西,和季菲绣好又送到寺庙开光的红色醒狮完全不一样。

红灯已经变绿,后面的汽车鸣笛催促,方林溪烦躁地“啧”了一声,像是又给她找台阶下:“没必要吧。”

那年紧张又局促的眉眼全然被如今的烦躁懊恼取代,睡眠不足让季菲后脑钝痛,车已经快要开到目的地,一切明明都是熟悉的,她却觉得什么都分外陌生。

有车突然变道,方林溪猛按了一记喇叭,骂了句脏话,又看季菲还是一言不发,耐心莫名就要告罄,又含着某种预料要失去的恐惧:“不是季菲,后排没水你告诉我路边停一下不就行了吗?为这种小事就说离婚这种话真特别伤人你不是知道的么......真的,你别不说话就甩个冷脸行么,你这样真让我以为我特十恶不赦......”

“方林溪,”头痛几乎要让季菲呕吐,“你和她是在后排做过吗?”

低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但她声音依旧平静,平静到好像艳情故事的男主角并不知道她17岁就认识的丈夫,甚至在心里感叹自己居然会觉得他的气急败坏更鲜活熟悉。

“什么?”慌乱在脸上一晃而过,只一瞬就被方林溪掩饰住,然后声音里带上些恰到好处却不知道站不得住脚的荒谬感,“这样真没意思季菲,我都把她开除了,你不是也知道吗?”

他顿了顿:“还是你今天就非得揪着什么不放来和我吵一架?”

眼球隐隐有灼热感,口干到苦涩,如今的季菲也同样是没有耐心的成年人。

季菲发自内心地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她?”

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亦或是这寥寥几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气氛。

车已经在小区楼下停稳,方林溪解开安全带,脸上颓唐不知有几分真假,原本想解释,但在妻子笃定却又云淡风轻的眼神下却又感到无所适从,原本理直气壮的话还没到嘴边就只能被迫咽下去。

最后他看着季菲,再说话时语气已经软了下去,好像之前每一次停车在这里时那样说:“待会儿我妈要是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我来解决。”

“至于其他的,晚上我们回家再说,我会和你解释,”他顿了下,看着她的眼睛,“好吗?”

不知今夕是何年。

季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笑得出来,总之话语云淡风轻:“知道了。”

她既然答应了来,总归是为了在今天做个结尾了断,不会为了“赌气”就懦弱地中断,只还是会觉得恍惚,他们之间怎么就走到了这种地步。

下过雨的地面还有些潮,阳光照得人总觉得湿热,季菲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左手有种微脱力的酸。

“我一个人搬就行。”方林溪打开后备箱,语气很硬,却还是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不会让季菲费劲。

后者点点头,但还是走了过去,从后备箱里抽出瓶矿泉水,刚好看见旁边还放了个小医药箱,正要伸手去拿,方林溪在旁边开口解释道:“这是小杨放的啊,你别再乱猜。”

想通了就没什么好不平静的。

要不是生病和睡眠不足的副作用,事到如今季菲其实连车上那句也不会说,更遑论吃什么所谓的飞醋。

所以她没回答,只伸手去揭开医药箱,翻出一个退烧贴来。

方林溪正把买的东西拿出来,关上后备箱就看见季菲往额头上贴退烧贴,他皱了皱眉:“又不舒服吗?”

这次的“又”倒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季菲从前身体就不好,成年后虽然健康了很多,但低烧什么的确实不少见,特别是换季这样降温的时候。

季菲习惯了,方林溪也习惯了。

“走吧。”季菲没回答他,顶着块退烧贴先往单元楼方向走,路上顺手扔掉包装袋。

小区是新楼盘,绿化什么的都做的很不错,也安静,前年方林溪他爸妈说要来海城,他就挑了这里,和他们家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待会儿到楼上放了东西去医院?”季菲按了电梯键,听到方林溪这么问。

她转过去,他却又很有冷战原则地撇开头。

直到现在都只觉得这是一场争吵。

“不用。”季菲收回视线,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失控的浓郁情绪逐渐平静,她面色重新恢复如常,甚至让方林溪生出一种刚才的争吵只是一场幻想的错觉,却又隐隐有什么正在不可制止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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