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漪清要到隽山别墅准备晚餐,因为路途实在遥远,迫不得已只能让宾利司机再次送她。
柴隽两辆车,两个司机,迈巴赫是外出公务用的,跟漪清接触少,见的最多的还是宾利司机。
宾利司机是热情爱聊的人,见漪清来往隽山别墅,将她当成了能长期相处的同事,于是很多琐事都念念叨叨:“也不知道隽总什么时候结婚?”
漪清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快了吧。”
毕竟家里有娃娃亲,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毫无阻碍地跨进婚姻殿堂,不像跟她处的时候,他家里人都反对。
“真的?”司机震惊了,手一滑,车差点漂出去,他后怕地握紧方向盘,这车蹭一点,擦一点,他都赔不起,还会被雇主怀疑技术。
“不是吗?”漪清疑惑地从后视镜看他表情,有什么好惊讶的,难道这车没载过曲思情。
司机沉默了,说起来这辆宾利他开了两年,除了这姑娘,上面连点女人的香水味都没沾过,他还觉得隽总过分洁身自好,有点不正常,怎么忽然就能结婚了。
更奇怪的是,今天隽总亲自打电话让他载这姑娘,强调了两次开车要当心,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忽然意识到这姑娘身份可能不简单,雇主的闲话还是少跟她说。
于是两人又聊了别的话题,司机凭借为隽山别墅有钱人服务多年的经验,教她到哪个农场去订最新鲜的蔬菜。
到了6号别墅,漪清径直刷脸进门,回身一想,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兜兜转转,她又要跟柴隽共处一室。
听师兄高瓴说柴隽是个加班狂人,经常冷血无情地带着全公司的人加班到深夜,如果他加班,自己岂不是要在别墅里等着。
漪清边切菜边想着,隽山别墅太安静了,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每幢别墅隔得那么远,要是一个人住着,晕倒了都没人知道。
他那么爱加班,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也不请个阿姨,不知道以前生病的时候,到底怎么熬过来的。
傍晚暮色已经四合,别墅附近清冷得很,偶尔有车灯的光一闪而过,一切声音和画面都放大了无数倍,包括她的回忆以及外面的汽车马达熄灭的声音。
漪清瞄了一眼餐桌上的三菜一汤,以及来不及收拾的散乱厨房,心里嘀咕,师兄不是说柴隽是加班狂魔么,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嘀地一声,玄关门打开了,轻快的脚步声甚至感染了漪清的情绪,她莫名心情也变好了。
高大的身躯夹带着残余的霞光,剪影都莫名动人,他拎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不疾不徐走到她身边,薄荷味迎面而来,霎那间,她心跳得不正常。
模模糊糊间,听见他问:“吃饭了?”
那声音好像域外传来,隔了一层薄薄的纱,飘渺馨香,像个遥不可及的梦。
等回过神,她已经接过盒子,掂了掂重量,然后细细一看,竟然是她最喜欢的那家西饼屋的外包装。
“蛋糕?”不怪她惊讶,柴隽经常吃糖,却不喜欢除薄荷味以外的腻歪甜食,“特意买的饭后甜点?”
“嗯。”说完,他单手拉开黑色条纹领带,解开烟灰色衬衫的第一二颗扣子,神色看起来有点疲倦。
漪清被他毫无防备的美色惊艳到了,慌忙转移视线,打开精巧考究的蛋糕盒,四五只栩栩如生的褐色刺猬出现在眼帘里。
萌萌的刺猬抱着淡绿色的苍耳,这蛋糕精巧到能看清楚苍耳果上黑色小刺。
怎么可能是随手买的,肯定是中午就打电话预定了。
绵密的心思,精细的规划,嘴上说着要折磨他,其实就是闹着玩,就像他每次都说再也不见,可每次都是他主动靠近。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都有未婚妻了,为何还要表现得处心积虑追人一样,他那长相,那性格,谁不会为他的美色,为他的用心飞蛾扑火般无法挣脱。
她出神想事的时候,殊不知对面的人也怔怔看着她,勾着唇角,嗓音随着夜色低沉起来:“很喜欢。”
喜欢夜色里漪清等他回家的温暖感觉,冰冷的房子里因为有她的存在,忽然变得让人眷恋。
多年前,小而五脏俱全的出租屋里,因着漪清的陪伴,他半点都不为生活所苦,等失去这种感觉的时候,房子再大,他都不想回来,拼命加班掩盖自己的失落。
漪清愣了愣,以为他在说蛋糕,也附和了句:“我也喜欢。”
柴隽没解释,垂眸看她欢喜地饭前偷吃甜点,心柔软得像是跌进天鹅绒一般。
*
漪清答应给高瓴准备午餐便当,便不会食言,而且这事儿对她来说,很没有所谓,一份午餐和两份午餐的区别,无非就是分量大了。
跟司机告别后,漪清抱着两个饭盒进了隽清科技大厦的自动感应门。
前台小姐姐对被瓴总维护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