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又一年过去,他在人间走了几载,狗妖就在他身后跟了几载。春夏秋冬,花开花谢,四海为家,就这样他从小孩长成了青少年。
是夜,小火堆滋滋响,烤鱼散发出香味,在黑夜中的美食格外诱人,狗妖咽了咽口水。
棠槁眼皮都没掀,淡淡说道:“还没熟。”
狗妖再次把口水咽了下去。她忍住诱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帕,打开手帕,里面躺了一块寿糕。
她递给棠槁,生辰快乐’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不料棠槁问道:“哪来的?”
“呃…”她心虚:“店铺老板给的。”
其实是她偷偷拿的。
棠槁面无表情:“我说过不许偷东西。”
小孩子的棠槁狗妖本来就怕,长大后的棠槁个子比她高了很多,心思更加捉摸不透,气场也更加吓人。她更害怕了。
她不敢看他俊朗脸上的戾气,支支吾吾的开口:“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只是…只是…”只是想让你开心。狗妖觉得她的狗生真艰难。
“你如何得知我的生辰?”
说起这个,狗妖想起了几天前的趣事,也不害怕了,兴奋的说道:“一位先生算出来的,大家都说他算的很准,果不其然!”
不用棠槁问,狗妖把她所见到的都说了出来。那天她在市集跟丢了棠槁,转头发现一位小摊处有很多人在排队,她很好奇过去看了。那是一位老头,他边摸着长长的胡子边摇摇头,看出来很高深的样子:“这位公子,你的姻缘将会在有水的地方出现,那时她蹲在树底下,约莫在日落时辰。”
算命的男人眼睛亮晶晶的:“老先生,有水又有树的地方指的是河边?”
“不可说,不可说。”老先生一副天机不可泄露。
“多谢先生!”即便如此,男人也很感激,付了钱便高高兴兴地离开。
离开之前,狗妖拦住他问道:“公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男人神秘兮兮的告诉她:“当然是算命。我和你说,这老先生算命可准了,上次商户家的二娘子快生了,就是来这儿问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老先生说是女孩,你猜怎么着?二娘子生出来的孩儿还真是女孩!”
街上有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附和男人:“前些天隔壁老李家来老先生这问女儿姻缘,老先生说姻缘就在这几天,还说是个大户人家。没想到过两天老李家找着女婿了,居然是有钱的林家!那可是林家,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狗妖听着入了迷,全然不管她是妖的身份,惊呼道:“这么灵!”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也排了队,轮到她时天都快黑了。老先生看到她时,表情有说不出的古怪,但只是一瞬间。
老先生和蔼问道:“姑娘想问什么?”
狗妖有点局促,她才发现也不知道问什么,就是一时兴起。她想了想前几天有小孩过生辰,她恍然大悟至今未知道棠槁的生辰说:“我想问一个人的生辰。”
老先生和善道:“什么人,名字为何?是男是女?是否有画像?”
狗妖:“男的,名字叫棠槁,我没有画像。”
“哦,糖糕?”老先生嘟囔,“还有这名字?”
然后狗妖就看见老先生掐指算啊算,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它生辰就在这几天,等哪日你看到寿糕就是那天。”
狗妖想起这些,兴致勃勃地说道:“没想到还真是今日,我就是今日看到的寿糕!”
棠槁沉默:“…你是妖。”
然而狗妖并未听出他的意思,依旧觉得那老先生是个高人:“算命先生真的很神奇,太不可思议了!下次见到他我要拜他为师!”
翁师姐和老头要是在这听到这番言论会震惊这世上还有这么笨的妖,被骗了还不自知。
“你给了他多少钱?”
狗妖被问的一愣:“没有钱,我给了那老先生一条不值钱的项链。”
棠槁:“不是说是前主人送你的?”
说起前主人,狗妖情绪都低落了起来:“可他很久以前就不要我了,也死了几十年了……”
“随你。”棠槁不再说什么。
事实上,那条项链可以买一车的寿糕。
烤鱼快好了,香气渐浓,狗妖盯着那条大鱼咽了不知多少次口水,好香!
棠槁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小罐粉,那粉撒上烤鱼,狗妖鼻子本来就灵,觉得那粉有股魔力,吸引着她靠近烤鱼。
她越靠越近,就要把头栽进鱼里了,棠槁把她敲醒了。
什么情况,她刚刚干了什么,见鬼了。然而她刚清醒,看到鱼好了想吃鱼的时候被棠槁制止了:“再等等。”
这鱼好了怎么不能吃!狗妖肚子都快饿扁了。于是她盯着那条鱼盯了很久,盯到她要怀疑人生的时候,终于就听到不远处树后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