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气温回暖,梁树早上出门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得益于慢跑,脱去冬装后显露出干净利落的身材线条,梁树照镜子都要被自己迷住。
坐公交时路过的小公园,不知道种的是什么植物,成片的两三米高的树林,开出粉红色的花,像蓬松的云朵。
湛蓝的天空点缀白云,看得出来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到了公司,没工作多久,陈名扬神神秘秘地叫她到茶水间。
“怎么样?”他问。
梁树装傻:“什么怎么样?”
陈名扬说:“和陆辛远爬终南山,你觉得怎么样?”
梁树后退半步,有一瞬的不自在,很快掩下,用公事公办地语气说:“跟领导一起爬山是我的荣幸。”
陈名扬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来。
正要说什么,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让舒悦来干什么?”
隔着一人高的水纹玻璃墙,陆辛远露出半个脑袋,没什么情绪地问陈名扬。
陆辛远剪短了头发,还修了鬓角。
温和的气质被削减少许,光看外表,带了点精英的不近人情味,有种……禁欲的诱惑。
梁树羞愧地低下头。
陈名扬举起手:“我家那位你知道的,跟舒悦关系这么好,八成是让舒悦来当耳目的。”
陆辛远很轻地勾唇,明显不信。
陈名扬绕过玻璃墙,熟稔地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办公室带,说:“跟你解释不清楚,她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走到一半,扭过头看梁树:“那个梁树,下周我结婚,你要来吗?”
说着又挠头:“不过是在周三……”
他转过头问陆辛远:“你给不给你员工放假?”
陆辛远似笑非笑地看他,陈名扬“哎呀”一声,跳过这个话题。
陆辛远被他带走,从始至终没有看梁树。
明明是最期待的局面,梁树却很难受。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陈名扬终于放心调侃:“你眼珠子都要粘梁树身上了。”
陆辛远警告地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开始办公。
桌面上堆了一堆。
全是梁树一早拿进来的。
“还喷了香水。”陈名扬啧啧道,“可惜隔那么远,梁树闻不到吧?”
陆辛远抬眼,冷笑:“你未婚妻给我打电话了,你说我要不要也造谣?”
陈名扬很短促地笑了一声:“也?”
他耸肩:“随便你,反正是商业联姻,不管我在外面玩儿得多花,只要没孩子,我们的关系就不会断。”
陆辛远不耐烦地翻了页文件:“不要再开玩笑了,梁树有男朋友。”
陈名扬:“真的?”
陆辛远翻文件的速度变得很快,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无声的逐客令。
“长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很正常的事啊。”陈名扬越看越来劲,“我记得,你们学校有个体育生是吧,就那个,当时代表市里去打篮球,跟我一队的。”
“啪”的一声,陆辛远把文件拍在桌面。
“哪个?”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皱眉思考,“哦,光有一身腱子肉,数学只考了7分的男同学?”
陈名扬笑得要趴下,坚持补刀:“人现在可是流量小鲜肉了。”
陆辛远:“所以呢?”
陈名扬:“我们公司跟他有个合作,年前见过一次,他还记得梁树。”
陆辛远:“哦。可惜梁树有男朋友。”
陈名扬忍住不笑,摆手出去,边走边意有所指地:“名花有主,也可以松土。谈个恋爱,又不是结婚,就算是结婚……”
他背后一凉,陆辛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要开她的玩笑。”
“你完蛋了,你冥顽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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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
梁树嫌办公区灯光太亮,午睡一直在套内的会议室。
关了门,只从百叶窗透出一丁点的光,勉强能视物的环境,梁树能很快睡着。
被说话声吵醒的时候,梁树还以为是隔壁陈名扬在陆辛远办公室说话。
接着才反应过来,会议室跟办公室隔着一道厚厚的隔音墙,不可能听到,而且还这么清晰。
但出去已经晚了。
梁树躺在最黑的角落,如果不出声,除非走近,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要是陈名扬在办公也就算了,他在接私人电话。
梁树只略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但不知道他和他父母的矛盾能有这么深。
说三句话,三句半都夹枪带棒。
不仅出不去,还不能让他知道她在这儿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