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即便是哄骗了罗晴柔,可事是她自己做下的,而暖情香连带着那个匣子都被她毁的一干二净!既没有证据,便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咳咳……孟常在是不懂什么呢?”
大殿光线所聚之处,端皇贵妃披着杏色夹绒斗篷走出,身后吉祥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她浅笑走至殿中,熹贵妃在见到她来的第一刻便起身相迎,其他人更不敢坐。
“端姐姐怎么来了?”熹贵妃朝她伸手,要迎她坐在自己位置上,却被端皇贵妃微微一笑避开,只落座在敬贵妃让出的位置上。
她目光落在孟氏身上,扫过一眼循循道:“孟常在连自己宫中传出什么样的戏文都不知道吗?”
“皇贵妃这是晓得来历?”欣贵妃不禁问。
“早先也不过是宫人们之间传唱的几句戏文,后来连温宜也起了兴致,本宫一时好奇便托人查了查,才发现原来是从辛者库宫人口中传出的。”
“她们日日劳作,走到哪儿便唱到那儿,孟常在可真是聪明呢,”端皇贵妃喘过一声,缓了缓接着道,“后宫中有宫女上千万,若不是花费了一番力气,就连本宫也探听不到是你宫中的宫人教会的她们!”
端皇贵妃妃刚一说完,吉祥便挥手道:“上前来吧!”
语落,只见一个穿着碧蓝色辛者库奴役衣衫的女子便绕过柱后走了出来,她身形小巧,仿佛也有些年纪了,背影也有点佝偻,腿一软跪在了翠珠身后,磕了三个头道:“奴婢六角给各位娘娘请安。”
孙宁馨的眼眸微不可见的闪过一道寒芒,连卉儿都有些小心的屏住呼吸,侧了侧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起来吧。”熹贵妃朗声道。
端皇贵妃拿着帕子,掖在嘴角,微微有些咳嗽,只听得吉祥叱道:“六角,把你说的再一五一十的与众位娘娘再说一遍!”
“那一日,御花园外金菊开得正盛,有位娘娘……还是小主的,要在御花园内设宴,她的宫女给了我块糕点,要我学一首戏文。”
“那戏文是怎么唱的?”敬贵妃连忙问。
六角偏着头思索了一番,刚小声哼哼了几句,罗晴柔便击掌惊道:“娘娘,便就是这首!”
“孟常在,你还有何话好说?”敬贵妃冷冷道。
孟静如不敢回答,她心中也存疑惑,她确实是差宫人去教习《狸猫换太子》的这首戏文不假,但是有没有传到辛者库那里,却连她自己也都不清楚,但还是下意识地否认道:“嫔妾是清白的!”
“好一个清白的!”端皇贵妃冷笑一声,咳嗽了两下,捏着帕子指着六角说,“你且说说教你戏文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这……奴婢记不清了,她似是没说,但奴婢记得与她一起的宫女名叫翠珠。”
“这不可能!”被提到名字,翠珠惊叫起来,“我从未见过你!”
“姑娘是小主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怎么会记得老奴我?”六角的声音有些发抖,“可老奴却记得,姑娘爱穿一身碧色衣裳。”
“这便对上了,翠珠因着自己名字里有一个翠字,便惯常穿一身碧绿宫装!”罗晴柔立马接口道。
“这便说通了,孟静如你还有何话要说?”欣贵嫔憎恶的看向她。
“皇贵妃娘娘所言,嫔妾无可辩驳,可不过几句戏文,宫里人人都能唱得,为何嫔妾宫中的宫人唱不得?”
“不是戏文唱不得,而是人心叵测。”敬贵妃冷冷说道,“孟氏,你在六宫中编造戏文,扰乱宫闱,挑拨人心,现有人证俱在,你服还是不服?”
“嫔妾不服!”孟静如叩首道,“娘娘,即便是从我宫中传出的《狸猫换太子》,但何以见得就是我故意授意?”孟静如朝后向翠珠瞧了一眼。
翠珠先是一愣,随后像是痛下决心般叩首道:“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狸猫换太子》是奴婢的家乡戏,奴婢没想扰乱宫闱,但求娘娘恕罪!”
“翠珠一介小小的奴婢,怎么会想到以一个梆子戏拨弄人心,这背后怎会无人主使?”孙宁馨端坐看向她,“翠珠,此事可大可小,你确定要一己承担吗?”
翠珠眼睛落在面前跪着的孟常在的身上,犹豫了一瞬,可想到还在孟府中的家人,她忽地抬眸道:“娘娘!确实无人主使!是奴婢在鹂妃死后混入她宫中,倒出她香炉中的香灰!”
“孙答应、罗常在,我家小主对你们不薄,是我恨毒了你们,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领受一切罪责!”
“花宜,把她拖下去,杖责四十后关入暴室再行处置!”熹贵妃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