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半信半疑打开了那块布,但可惜的是,那块布已被鲜血染透,只隐约能看清几个字,但这也足以令宋祈安明白眼下门中的局势。
见宋祈安将这两样东西确确实实攥在了手里,沈崇山长舒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待宋祈安想要再询问时,却见沈崇山已绝了气息。
一山掌门,就这样悄无声息狼狈死在了这个无人问津的山洞里,后事交代得仓促而又草率,实在是令人唏嘘。
宋祈安紧紧攥着沈崇山托付给自己的烫手山芋,在山洞里静默无声独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山洞里光线再次变暗,直到山洞外传来熟悉的虫鸣之声,直到她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今夜无月无风,虫鸣声更甚昨日,宋祈安悄悄挪开洞外遮挡,抽出随身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滴答滴答”的鲜血落在洞外,很快便吸引来了潜伏于附近嗜血成性“毒虫”的注意,做完这一切之后,宋祈安收刀连退数步,同时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小胖。
毒虫们发觉威胁远离,纷纷自暗夜里探出了脑袋,在几只迫不及待的“探路先锋”确定无事饱尝了鲜血之后,其他虫子纷涌而上,先是啃噬了洞外染了血的枯枝烂叶,而后循着血气钻进了山洞。
借助虫子们的力量,毁去沈崇山一身血肉,大约也算得上“归于山林”,没有违背历代神木阁掌门的归宿。
今夜过后,即便有人找到此处,也只会发现一具白骨,沈崇山一日未找到,神木阁的异心人便一日不得安心,宋祈安怀揣着神木阁上下垂涎之物,在日出前离开了鬼哭崖。
“沈淮之,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答应了我的事还没做,你要是敢死,我就把沈崇山那个老家伙丢了,让你哭坟都找不到地方。”
她终于明白,离了京州,离了她的贵女千金身份,除了不给人添麻烦,她什么都做不了,既然沈淮之让她走,便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沈崇山在认出她之后还愿意将掌门令交给她,她便会把这块烫手山芋接到底。
次日清晨,宋祈安像往常一样,气势汹汹跑去了山门外,守山弟子不胜其烦又不能真对宋祈安怎么样,只得装模作样先是告知了宋祈安“沈崇山被奸人所害下落不明”的事,而后转达了“沈淮之要留在门中,查清掌门遇害一事”的决定,最后委婉请宋祈安离开,僵持无果,宋祈安讪讪离开了南疆。
入南疆府审查等候入京的日子里,宋祈安知礼明仪,挑不出半分错处,加上她这三年往来京州,常跟南疆府的人打交道,稍加贿赂,宋祈安得以提早一天离开南疆府,借着这点时间,宋祈安回到了鬼哭崖后山。
在这三个月里,宋祈安托人探明了神木阁情况,没了掌门令,谁做掌门都名不正言不顺,熊怀义自然不会轻易将掌门实权交给资历尚浅的沈淮之,而在沈崇山和掌门令下落没有眉目前,谁也不能轻易驱逐前沈崇山最看重的义子,靠着这点微末的制衡,沈淮之留在了神木阁。
既然如今管事的是熊怀义,宋祈安当然不会放过给他找麻烦的机会,她将沈崇山的遗骨一块块捡起用布裹好,带去了鬼哭崖崖底,她在那里放了把火,大火焚毁了沈崇山的尸身,同时也破坏了崖底机关。
没了机关暗器的鬼哭崖,便失去了一道重要防御,熊怀义必然要分出精力来修复机关,追查放火之人的下落,如此,宋祈安也能为她和沈淮之,多争取些时间。
在这里她宋祈安施展不开拳脚处处受制,但只要她回了京,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要借沈崇山的遗骨,彻底肃清神木阁真正的异心人。
宋祈安没想到神木阁的反应比想象要快,回京路上,她便遇到了一伙黑衣人的追杀,万幸的是,宋祈安同时也遇上了班师回朝的武侯大将军。
“岂有此理,这还有天理吗!”杜月姝按捺不住火气险些跳起来,被宋昌明堪堪拉住。
“神木阁的人竟敢追至京州地界追杀你,此事绝不简单,恐还有其他势力掺和其中。”宋昌明说得不错,神木阁偏巧在这种时候牵扯进了“崔驸马”的案子里,细究之下不得不令人心惊。
“难怪今日听贺老说,你虽为神木阁弟子,却毫不偏颇,公私分明……”宋昌明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女儿用意:江湖何处不能容身,神木阁已非昔日南疆清流,借朝廷之手将其连根拔起最好,即便不能,也能借此事将神木阁这个南疆神秘门派引于人前,再难行黑手害人。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根本无需她刻意安排,崔驸马一案很多线索确确实实指向了神木阁。
宋昌明思忖片刻:“安儿,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意,爹不过问你的事,但你必须向爹保证……”
宋祈安抬起手,做了个立誓的姿势:“女儿向天地、向宋家先祖、向爹娘立誓,绝不做伤天害理、累及无辜、有违公义,危害家人和自己的事。”
宋祈安话落,宋昌明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宋祈宁身上。
“啊?我也要?”一旁吃瓜的宋祈宁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