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宋小姐能助本将军早日擒获这些不守规矩的江湖人,本将军可以将宋小姐的东西提前奉还。”谢北辰一套一个准儿,宋祈安果然松了口。
“不是臣女不愿意,只是臣女能帮的实在有限,至多……可以提前做些防虫化毒的药包,以保将军顺利行事。”
谢北辰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宋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看看你腰间的牌子,你现在是我金吾卫手下的人,确保金吾卫上下行事顺利,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宋祈安面色未变,定定看着谢北辰:“谢将军说得是,是臣女疏忽说错了话,药包臣女会尽快赶制。”
“另外也不瞒谢将军,臣女虽入了神木阁,却只是个游走在外山不受重视的小弟子,将军您也知道,那些不涉庙堂的江湖门派最是忌讳像臣女这样身份的人,即便他们真有什么谋划,也不会让臣女知道……”
谢北辰挑眉道:“你一个小弟子,却能避开耳目将掌门带走,可见很多事,不是宋小姐不知道,而是你想不想知道。”
“谢将军,您大概是误会了,臣女之所以能带走掌门,不是因为臣女厉害,而是因为掌门已重伤难愈,臣女带走了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宋祈安话说得诚恳,谢北辰却仍是寸步不让:“只要三日后抓到人,本将军便将宋小姐的东西即刻奉还。”
宋祈安无奈又无语:“谢将军,您就算现在把东西马上给我,我也……”
“我马上给你。”谢北辰话落,宋祈安眼睫一闪,愣在了原地。
谢北辰与宋祈安相对而立,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宋祈安唇角轻动:“成交。”
谢北辰勾了勾手,刘清风拿着骨灰坛走了进来,宋祈安死死盯着刘清风手里的事物,直至其站在自己身前。
宋祈安正欲伸手,却被一柄未出鞘的长剑拦了下来,刘清风顺势打开坛子,谢北辰微眯起眼睛,一手持剑挡住了宋祈安,一手探入了骨灰坛,不出他所料,宋祈安在看到他的手触上骨灰的瞬间,面上的恭敬顺从立时被难以自抑的愤怒所取代:“住手!”
谢北辰玩味看着卸下伪装的宋祈安,指尖在匣子里轻轻一扫,一截碎骨赫然出现在谢北辰指尖:“本将军并非言而无信之人,只是任何东西在归还于失主之前,需得仔细检查以免还错了人,这是连京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规矩,只凭你奉上的一块掌门令,并不能确定此遗骨身份,本将军还需根据沈掌门骨龄特征,予以佐证……”
宋祈安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谢北辰却是收剑一笑:“不过本将军最近事务繁忙,宋小姐若能多多体谅,帮本将军分担一二,这自己人的东西嘛,也不是非查不可……宋小姐意下如何?”
宋祈安犹如被死死捏住七寸的毒蛇,虽心有不甘却无力反抗,只得一点点收起面上愤怒与不满,垂首应道:“臣女定全力以赴,助将军早日捉拿真凶,破获此案。”
谢北辰满意收剑:“来人,公主特别关照,宋小姐拖着病体奔波了一日甚是辛苦,尽快送宋小姐回府休息。”
“臣女告退。”
宋祈安离开议事殿时,谢北辰在其身后又道:“对了,希望宋小姐回去好好想想联络暗号的事,本将军明日静候宋小姐佳音。”
马车内以小火煨着驱寒汤药,宋祈安坐稳后,车帘被放下时,那位本早该回去复命的特使复又出现在了马车外,想必谢北辰以骨灰做胁拿捏宋祈安的事瞒不过特使的耳目,他此番去而复返,大约又少不了诸多试探。
宋祈安此刻已是疲惫不堪,无力再应付旁人,特别是这位烦人至极的特使,不等特使说话,宋祈安便一头歪在了车窗便,佯装睡了过去。
空气中似有短暂的凝滞,而后是车帘落下,车门被关上的声音,随着马车缓缓而动,倒在车窗边的宋祈安却没有睁开眼睛,她好想就这样睡过去,什么都不去管,什么都不去想,可一闭上眼睛,那具一点点在她面前变得冰凉的尸身,那具淹没在大火里的尸身,那具被她亲手收进罐子里的尸身……便会徘徊在她眼前,久久萦绕不去。
宋祈安,你不能睡……回去……快回去!
宋祈安,回那个冬日落雪的京州去,去跟你的家人在一起,好好活着。
宋祈安……
安好……共勉。
一颗晶莹的泪珠自宋祈安眼尾滚了出来,悄无声息落在她的衣襟上,宋祈安慌忙起身,抹去面上那一点小小的破绽,咕咚咕咚饮下了公主特意准备的那碗驱寒药汤。
马车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特使提醒宋祈安,公主命人特意给她准备了蜜饯,让她不要辜负公主心意。
宋祈安“嗯”了一声,揭开蜜饯盒子看了看,但却没有吃,而是将蜜饯尽数裹在了自己随身手帕里,小心包了起来。
药汤虽苦,但宋祈安也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既不能拂了公主的心意,倒不如把这些上等蜜饯果子带回去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