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身体都在颤抖,她眼尾红着,但她还是太倔强,一滴泪也没有。
温袆靠过去,手在半空中停下,思量半刻还是揽住纱漠然另一边的肩头,将她的头往自己肩上靠。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这一刻将纱漠然困在了她的温柔乡之中,“同为净灵根要在一起太难了,循霄早已不是仙界不可一世的阵仙,罪仙之身的他不值得你去爱了。”
颈间吐出温热的气息,温袆另一手摸着纱漠然的头,“睡一觉,就都好了。”
“你看到了什么?”夜逢雨来时无声无息,他站在纱漠然和温袆身后的房瓦上,风带起他额前干净利落的短发,吹得人心里也痒痒。
若他现在是以原身出现,温袆能想到自己也许会落荒而逃,倒也不是夜逢雨原身面目狰狞吓人,只是比起现在这充满少年郎气息的身体,那个就显得太严肃了。
夜逢雨过去将纱漠然揽到自己怀里,他眼眶逐渐洇湿,即便努力调整着呼吸,语调里沾上的潮温泪意也压不下去。
温袆喉间哽咽,想起了些伤心往事。
“曾经的人们有多少人厌她,现在就有多少人盼她。”
“你看到了吗?她的记忆。”
“唤忆酒唤起的记忆只有被认为抹去的那一部分,她没有关于溟澜帝女的记忆。”
夜逢雨咬嘴唇,反驳她,“不可能,循霄说她没有转世,记忆怎么可能没有?”
“……也许,这并不是正常的转世呢?开溟澜的条件我略有耳闻,她未接受传承不会有轮回转世,联系起循霄当今的实力,对帝女的转世,他做了不少干涉。”
是了,循霄好歹也是阵仙,修习无数禁咒秘术,凭他当年的实力,要将一个人从鬼门关夺回来,不会太难。
三千年后再见到循霄,他成了一个瞎子,若真是他动了禁咒复活纱漠然,他实力骤降和眼盲就都有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温袆犹豫片刻才道:“她醒来之后……应该就会与循霄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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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夜逢雨端了碗甜粥上来,叮嘱她要好好吃完。
夜逢雨知道她难过,就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听着汤匙打到瓷碗声音响起,他才又敲门进去。
纱漠然吹冷手里的粥,双目失神,“昨夜送我回来的,是你吗?”
夜逢雨半天没敢应答,不知道是不是纱漠然刚醒会有些脾气,他看她的表情一句话也不敢说。
“……”沉默半晌,纱漠然吞完了一口粥,看着夜逢雨在一边抽了凳子坐下,“姐姐,我其实……”
纱漠然抬眼看他,眼神有些不确定,但还是低沉着嗓音问:“魔尊,夜逢雨?”
听到她认出自己,夜逢雨心里的激动与难过相持平,滋味难说。
“漠然,你还记得吗?在溟澜族领地的时候……”
“溟澜族领地?”纱漠然放下手里的粥碗,冷哼一声,“可我不是纱漠然。”
夜逢雨知道她对附加在身上的这个名字耿耿于怀,可是他能怎么解释呢?她就是纱漠然啊,这个名字本就是属于她的。
“漠然你先冷静,你听我说,你就是纱漠然,这个名字就是你的,不管变成什么样子……”
“够了!”纱漠然第一次拍着桌子站起来,她怒气上来,若是青剑在手,早就已经抽剑出来了。
她没压着怒意,咬牙切齿看着夜逢雨,“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不是纱漠然,我是苏洛洛,除此之外,我谁都不是!”
楼下的循霄等人听到动静立刻往上面奔来,扶苏看到纱漠然眼里含着的层层怒意,甚至在看到循霄之后,她更加生气了。
“……目前这个情况,我可以让松月打晕她消除掉她的一部分记忆。”
循霄面色平静,把声音放大了些,他淡淡对着所有人道:“都出去。”
温袆掐着扶苏的后腰,小声说:“我负责把循霄打晕?”
巫鸠看着这个状况,感觉一时半会儿几句话解决不了,这里的高手不少,包括他在内,人神魔妖都聚齐了,但也只有纱漠然被蒙在鼓里,知道的事情极少。
他往斜后方看了一眼,也问:“霄公子确定不需要我等帮忙?”
“吾自己挑起来的,吾自己来收场。”循霄语落,巫鸠就笑着连连点头,过去搭上夜逢雨的肩把他一齐带走。
温袆推着扶苏,不是很高兴对着循霄说道:“倒是希望你能安抚好她。”
待所有人出去,循霄牵引着红线慢慢上前。
纱漠然用灵力抽出床边的青剑,指在循霄的颈下,一分一毫也没超过。
循霄自己有感觉,他选择在现在的位置停下,仰着头,“漠然,吾知道你已经听不进解释了。”
“我一直很感激霄公子,你送我上断枉山,为我寻药,很多……”纱漠然说着便哽咽,她觉得嗓子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