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花妖本就是世间最弱的妖怪了,她还只有千年修为,说不准雷还没劈下来,她就吓死了。”
循霄还是觉得这天气冷了点,在指尖聚灵让身上的凤凰火暖暖身子。
他也怕纱漠然冻伤,手轻轻在纱漠然后背上一点,凤凰火也跟着在纱漠然身上流过,驱散了寒冷。
他拉起纱漠然的衣袖往前走,只简短说了几个字。
“听天,由命。”
……
成亲当日。
张命里家蓄不多,林秀的老祖宗和长辈们都与张命里有交情,所以这喜宴的钱大都是他出的。
林秀视辛夷为亲妹妹,为了让她出嫁得风风光光的,前一日将她接来的绣坊住下,成亲当日的时候从绣坊出发也比那狭窄的巷子好。
辛夷坐在梳妆镜前,轻抿了口红脂上唇妆,她看了半晌镜中的自己,这一瞬间感到了无比幸福。
今日难得天气好,最是成亲的好日子。
希望今日不要出变故。
辛夷拉下半截衣袖,她手腕上桃花纹路蔓延,慢慢变成了深红色,这是情戒。
花妖一族虽不禁情爱,但如果是无情谷出来的花妖就不一样了。
她年少时向往谷外的世界,偷跑出来,后来谷中的长老实在没法子,就罚她守在苏名城的桃花山里,这才遇上了张命里。
上一世她就已经为了张命里死过一次了,这一世她只想与张命里有一处安隅之地,能和他好好的过完这辈子就足够了。
外面的姑娘们叩门两下,催促她说:“辛姑娘,轿子到绣坊下了,您梳好了吗?”
“马上。”辛夷扶着东西站起来,刚将盖头从桌上拿起,耳边就听到“轰隆”一声闷雷响。
辛夷有些头痛,身体脱力往前面摔去,好在前方没什么东西,她只是平摔在地,只有腿上痛。
“天罚……”她手臂撑在地上,嘴里喃喃,颤抖得手指都在用力抓地面,“天罚来了,偏偏是今日……”
这天罚自开始之日到现在不过短短七日,辛夷只有避免与张命里过度接触才不会引来天雷,如果天雷劈下来时她与张命里在一块,免不了让张命里也跟着受伤。
他有万年桃木护体不至于伤得太重,辛夷就不一样了,如果天雷劈下来让她提前暴露了身份,那她这千年来的等待又将化为云烟。
张命里已经不是普通的凡人了,他能活很久,同样他也会活得很孤单。
外面的姑娘听着里面没了动静,又叩门,“辛姑娘,怎么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辛夷被情戒折磨得浑身抖着,但她仍旧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辛夷,辛夷?”
林秀在外等了一阵也没等到辛夷出来,就上来敲门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秀叩了两下门就推开进来,辛夷起来后假装无事,也没想林秀竟然亲自上来一趟。
“林先生。”
“……婚服,很合你身。”这婚服裁好以来林秀还是第一次见辛夷穿上,他从辛夷手里抽过盖头,又说,“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愁眉苦脸了。”
辛夷苦笑,回答:“我以为林先生是来劝我的。”
“我劝不动你了,”林秀只觉无奈,帮辛夷盖好乐盖头,“你没家人,这最后一路,我送你吧?”
林秀把手伸到辛夷面前,说得很认真。
“好。”辛夷也不迟疑,把手搭在了林秀的掌心,在他的牵引下一步步踏出绣坊。
出了绣坊,这天雷的声音就逐步逼近了,辛夷在花轿前停下,有些难以抉择。
天雷再过一会儿就会劈过来了,苏名城人多,若是在城内劈下来一道,引起的骚乱也不会小。
送亲的侍女在一旁催促。
“辛姑娘,该上轿子了。”
辛夷一把扯下盖头,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城门那边跑去。
林秀没拦着她,天边的雷已经提醒多时,今日绝不是促成佳缘的好日子。
辛夷一出城门,天空中就劈下一道雷,将那块地劈出了个深坑。
“……”
辛夷仍旧头也不回跑着,只要抗到天罚结束,谁都阻止不了她和张命里在一起了。
绣坊楼下,纱漠然今晨从张命里的剑铺返回来,看着轿子还未起,便想着辛夷还在,一切都不晚。
林秀见她回来,问:“纱姑娘,你不是去命里那先等着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张、张命里不在剑铺。”纱漠然转头去看轿子,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辛姑娘呢?”
林秀:“辛夷,辛夷她……”
纱漠然突然怒起,喊道:“天罚在即,林先生怎可让她一人离开!”
“辛夷已经出城去了,我知道,她不想让苏名城的百姓跟着遭殃,我们早已经劝不动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