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光西移,时间缓缓流逝,温俪从未有一刻如此的紧张,看着热气缓缓散去的坑底。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红纸伞走了下去。
将盖在尸骨上的草垫子慢慢掀开,内里还残留些许热气,随着人的动作缓缓散去。
看着坑底的尸骨,温俪撑开红纸伞,迎着日头最烈,光线尤为强烈的方向,将尸骨全部罩进红纸伞的范围内。
原本黄白的尸骨上在红纸伞下,呈现出一处处较深的红色血晕纹路,尤其在死者的长骨上,还有腹部的盆骨处,尤为明显。
显然死者生前腹部曾遭遇重创,能看出骨盆两端断折处积蓄着血晕,被人打到骨折,还是对一个妇人。
常人置人于死地打的大多都是头骨,而这位死者却分外不一样。
温俪心脏陡然砰砰乱跳,她抑制住微颤的手,着重检查起死者的骨盆。
片刻后,温俪缓缓站起身,看向旁边翘首盼望的景玥,语气激动。
“咱们的推测没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入宫,带着这具尸骨,还有验尸单,咱们快走!”
温俪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要带着人赶紧往皇宫赶。
景玥点头,正准备带着人撤退的时候,有侍卫逮着一个少女走了过来。
侍卫将人往前一推,回禀道:“大人,我们方才发现这个人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偷窥。”
少女显然没见过这场面,被吓坏了,哆嗦道:“我,我只是路过,不不是故意的。”
如今是紧要关头,半天意外都出不起。
景玥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少女心虚的样子,这种人一般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当机立断抽出长刀,抵在她肩上。
“说实话,否则我割了你的舌头。”
景玥阴森森的话配上他冷漠的表情,格外的吓人。
少女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恐慌委屈让她哇哇大哭起来。
“我,我就是看你们在挖姑姑的坟有些好奇,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别杀我别杀我!”
姑姑?!
珍珠还有家人!
温俪心思顿时活络,她让景玥把刀收起来,蹲在少女身前,拿着帕子为她擦着眼泪。
她安抚着少女,语气温柔,“你说是你姑姑,你姑姑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才结结巴巴道:“叫珍珠,我们家的女孩都会有一个珠字,我叫明珠,我本来只想祭奠我姑姑的。”
珠字辈,又是珍珠的亲人,跟赵淮有关系,她鬼使神差出口询问。
“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一位叫宝珠的姑娘?”
明珠闻言诧异的看向温俪,清秀的小脸上泪痕都还没干,“你怎么知道?”
她自顾自的说:“不过宝珠姐姐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她葬在哪里,听说被宝珠姐姐的心上人带走了。”
温俪握着明珠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问道:“明珠,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不能骗我,不然我保不准这家伙可会不会杀你了。”
明珠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景玥,顿时点头如捣蒜。
“我说我说。”
景玥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别过头去,胆小鬼。
温俪从怀中拿出玉佩,之前发生的许多事之后,赵淮将他的那一半玉佩交给了她保管,眼下她手上是块完整的玉佩。
她将其递到明珠面前,眼含希冀,“你认识这玉佩吗?”
明珠呼吸一滞,瞳孔骤缩,“你,你怎么会有……”
话未说完,明珠又改口,紧张的摇了摇脑袋,“我,我不知道,我不能说,会被阿爹打死的。”
景玥冷笑一声,压着嗓子恶狠狠道:“你不说,我就先杀了你,在杀了你阿爹。”
明珠又气又怕,满脸涨得通红,“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景玥不在意道:“那又怎样,你有选择吗?”
明珠握紧手,这才不情不愿的说出来。
“我知道的不多,就只知道珍珠姑姑当年是偷东西逃出宫来的,当时我还小,看到珍珠姑姑回到家,满身都是血,肚子还大着,她央求着爹爹收留,但爹爹怕惹上事情,将姑姑拒之门外,后来在知道的就是姑姑死了,听说是溺死的。”
“我们后来去看姑姑的尸体,发现姑姑的肚子没了,听说是生了个胎儿,仵作当时要给爹爹,爹爹死活不肯要,将姑姑身上的玉佩赔给仵作让仵作自己处理。”
“后面我们就不知道了,也没找到那仵作,听说离开京城,直到后来我们又见到那仵作,才知道在沛城,我和宝珠姐姐想去看看,但我害怕就没去。”
“这些事情阿爹都让我们死死埋在肚子里,不然会被人杀的。”
温俪听着这话,恐怕当时珍珠被赶出家门后,因为腹中胎儿受损,走不了几步就会晕过去,却意外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