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身子日渐疲乏,在听到万仲单说完案件始末之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了。
让四皇子接着听政,这桩案子就算是定下了。
赵淮在听闻这件事后去找过万仲单。
但万仲单一锤定音,说什么都不想看到赵淮,赵淮也只能偃旗息鼓。
如今宋尧在牢中,在看到宋尧依旧好吃好喝被伺候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悬着的心才算是被放下一点。
而万仲单似乎也不想做面子上的功夫。
在刑部安排的事情大多都是让别人去做,美名其曰锻炼新人。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架空赵淮。
赵淮也并不在乎这些,就当是有人分担,也算是轻松得闲。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宋尧救出来,还有搜集万仲单的把柄。
赵淮这些天的奔走落在了魏延的眼中,彼时他正在和万仲单下着围棋。
他执黑棋,修长双手夹着棋子,在听到手下人传来的消息,他微微挑眉落子。
“看来这家伙还挺重感情的。”
万仲单嗤笑一声,“两个纨绔二世祖可不就是惺惺相惜,也不知道这赵淮走了什么狗屎运,可惜没抓住,不然不至于这么被动,好在如今刑部他无一席之地,不然可就危险了。”
魏延轻抬着下颌,笑得意味深长,“重感情才好啊,有弱点就会有软肋,才不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你说呢,舅舅?”
他慢悠悠的落下最后一子,黑棋扫尾绞杀之势,锐不可当将白棋吃了个干净,白棋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万仲单看着这一盘棋叹了口气,“你啊,这下棋的手法倒是越来越狠辣,性子怎么就如此温吞,如今你掌监国大权,对人对事可不能如此瞻前顾后的。”
“如今圣人只怕是要不成了,你是唯一的皇子,可要早做打算,那些蛇虫鼠蚁也要尽早清除干净,怕只怕千里之提毁于蚁穴。”
魏延轻笑一声,笑得温和,看不清情绪,只轻声附和着。
“舅舅说的是。”
六月初一,圣人下令,河阳公主之子宋尧胆大妄为,私闯天牢,罪无可恕。
然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特褫夺宋尧官职,流放西南后行斩首以儆效尤。
西南多瘴气沼泽,山高路远穷苦之地,宋尧这等金尊玉贵长大的,只怕没到地方就要先脱一层皮,更别提斩首,不是把人折磨一通吗。
本以为宋尧快放出来了,却没想到这个当口居然突变情况。
赵淮想入宫晋见圣人,却被告知圣人养病不见人。
他想去找万仲单,万仲单也是闭门不见,偌大的京都,所有世家门阀几乎都和宋家划清关系。
连河阳公主去宫中求情都是晕着被抬回来的。
圣人一向以仁政闻名,如今突然大发雷霆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赵淮不得已去求见了魏延,这位如今大权在握的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并没有高高在上的将他拒之门外,反而很客气的将人请进府中。
这让赵淮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魏延坐在亭子中接待着赵淮,虽说如今要小暑了。
但这位四皇子衣裳依旧穿得很厚,时不时的捂嘴轻咳,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赵淮都怕下一刻人直接晕过去了。
魏延端起茶水,面色柔和,“赵大人找本殿可是有事情,是为了你那位兄弟宋尧吧。”
魏延开门见山,赵淮自然也不会推拒拉扯,点头应下。
“殿下明鉴,下官实在是别无他法,听说日前连河阳公主都吃了闭门羹,而流放期限在即,这才不得已找到殿下。”
“下官冒昧问一句,本朝仁政施行,从无对此刑法如此之重的时候,还请殿下解惑。”
魏延看着面前卑躬屈膝的赵淮,从心里隐秘深处蔓延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笑得温和,“赵大人这话可就是问到我了,这事都是经父皇圣裁,本殿插不得手,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会再和父皇说道,届时有消息我会告知你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赵淮也明白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告辞离去。
看着赵淮离去的背影,魏延慢条斯理的将茶盏放在一边看向一旁的男人。
“接下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这次我要的是万无一失,想想你病重的妹妹,她可等不起了。”
周琅缓缓低下头,握紧手,沉默得令人心惊。
“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淮没有刑部的事情,索性待在府中陪着温俪。
温俪知道这家伙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的,其实心里面比谁都着急宋尧。
但他不说,她也只能憋在心里面,免得说出来只能徒增烦恼。
夏夜深长,天边繁星点点,今日端阳节需食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