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都平过来寻瞳儿,一转过花丛就看到她一个人站着,仰着头看天,手上有意无意地揽着清风,蓬莱洲上的灵气在她指尖萦绕,久久不散,看来她果真有外炼内丹的潜质。他掐了一决闪身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把她抱住,笑问:“娘子在想我吗?”
杨瞳惊了一下,听到他问的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严都平又问:“那就是在想,我家官人在哪儿呢,怎么还不过来?”
杨瞳有些不服气:“除了官人,我就没有别的可想的了?”
严都平把她箍紧了:“事情可以有千千万,人嘛,只许想我一个。”
杨瞳靠着他:“我在想阿瞒,想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严都平抬了抬眉:“那就勉强加她一个吧。”
杨瞳噗嗤一声笑了,扭头看着他:“勉强?你莫不是还要和阿瞒争宠?我可不敢保证公允,她还小呢,我得多疼她一些。”
“罢了,左右你我夫妻夜夜同眠,别的时候我且不计较。”
“可是,这两天,我想和阿瞒睡。”
严都平不禁叹气:“唉,你说我当年多什么事,只救你一个也罢了。”
杨瞳抽手打他:“讲的什么话!”
严都平忙说:“自然是玩笑话,玩笑话。”
杨瞳看看他,的确是说来逗自己不是真心的:“还总讲别人不稳重,我看官人的稳重也越来越轻了。”
“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都轻浮。”
“好耳生的道理,我从没听过。”
“这不就听到了,活到老学到老嘛。”
杨瞳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能活到老吗?眼下只怕是过一天算一天吧。她扣住官人的手,让他抱得更紧些:“我们在岛上待多久?”
“三天,久了就出不去了,我们不能给岛上惹麻烦,有祸,还是往北边引吧。”
杨瞳点点头:“我想好好陪陪阿瞒,三天过后……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了。”
“嗯,不如趁她睡着,我们去海边走走?就我俩。”
杨瞳摇头:“先去看看恍恍吧,她怎么样了?”
两人绕过花园,从游廊走到偏院,芸娘和阿旁并肩坐在屋檐下,阿罗站在一边,大家的样子一如初见时,杨瞳忽然觉得可能只有自己在变老,因为对他们来说,十年并不很长,但对自己来说,已是大半的人生:“当年在开封,芸儿见到沈大人直呼他变得好老,这么多年,官人样貌一点没有改变,我是一直在长大的,也许会有变老的一天,等我脸都皱起来,容颜衰退,官人眼里还容得下我吗?”
严都平捧起她的脸,不错眼地细细看:“还没见过你脸皱起来是什么样子呢,”他手上一使劲儿,把杨瞳的脸揉皱了,闷声直笑,“哎呀,怎么能这么丑,看来为夫得好好钻研一下驻颜术。”
杨瞳又气恼又好笑,不受控地噘着嘴:“果然,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爱的是花容月貌,美色不再,恩爱就消逝了。”
严都平松了手上的力道,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她的鼻子,正要亲唇角,就听见不远处阿旁的嚷嚷声:“哎呦喂我的娘诶,罗儿你赶紧把我的眼睛戳瞎了吧,这都什么事儿啊,青天白日的,有些事情还是避着点人吧。”
这边两人分开,严都平若无其事地拉着瞳儿走过去,芸娘笑着起身,站到杨瞳身边问:“姑娘好些了?”
“我没事儿,恍恍好些了吗?”
“伤是好了,但一直没醒,医仙说,要是天亮了还不醒,恐怕得吃金丹。”
杨瞳扯了扯严都平:“官人,你再给她看看行吗?”
严都平轻易不给人看病的,瞳儿叫他他也不好拒绝,就勉强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起进了屋,严都平扯了一根风线,听了听恍恍的脉,原就知道这九纹龙不简单,没想到她的内丹竟是佛祖手里捏的珊瑚串子,难道她也是灵山出来的?
严都平皱着眉,床上恍恍突然醒了,知道阎君在给自己号脉,连忙捂住手腕:“我醒了,没事了。”
芸娘松了口气:“醒了就好,要不要再叫医仙?”
恍恍笑说:“不必了,只怪岛上水土太好,一下就睡沉了,真没事儿,我自己有数。”恍恍瞥了瞥严都平,“我的内丹不是偷来的,殿下不能治我的罪吧。”
“此物并非你可偷盗之物,其主亦非魔界之人,无需挂怀。”
杨瞳好奇地盯着严都平看,他只是说:“她本就是皮外伤,睡了这么久,精气神只比从前更好。”
恍恍起来穿鞋想出去走走,芸娘拉住她:“你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点甜粥,你先吃点儿东西再出去吧。”
恍恍点头,芸娘又问杨瞳:“姑娘吃点吗?”
杨瞳道:“这几天你们就不用管我了,你和恍恍都是第一次来,好好玩几天,不必忙。”
她两个应“好”。
看过恍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