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都平想着他的话,莫名闻到一阵酒气,四下看了看。
五道以为周围有人,戒备道:“怎么了?”
“无事,你问我什么?”
“我问你,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成亲,当然要心悦心爱。”
“你倒是说说何为心悦心爱。”
严都平觉得自己的确是比他懂得多一些:“东岳帝君和文昌帝君,让你选一个做邻居,你选谁?”
“当然是文昌帝君,老张虽然爱管闲事,不过人不错。”
严都平又问:“可吃过凡间的食物?有没有惦记着想再尝尝的?”
“早些年下山吃过些东西,我尤其觉得有一家汤面不错,只是后来出摊的老人家去世,再没尝过一样的味道。”
严都平道:“这就是了,感觉都是贯通的,能做出选择,品出滋味,还会惦记,便就是不一样的。”
“对伴侣,男女之间,也是这样吗?”
严都平淡笑:“男女之间,看似复杂,其实更简单。当你毫无道理的偏袒,没有限度的包容,她好的地方让你着迷,不好的地方也让你着迷,她能轻而易举惹你生气,但你从来不会怪她,反而怕她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喜欢。你会变,很容易觉察。”
“变得如何?”
“变得很矛盾,希望她安好顺遂,却不得不让她亲眼看看世道的险恶残酷,舍不得她吃苦受累,却在努力让她更强更有担当,她只是小小的不高兴,你却会大大的担心……那种感觉很强烈,遇到了一定就会明白。”
五道轻轻点头,看他脸上难得温和,打趣道:“你来之前还不大乐意呢,这会儿倒享受,欸,你这些年不是都在山上嘛,哪儿来的这些感慨?你说的难道是老三?你们不是师徒吗?”
严都平抬眉:“这与师徒不师徒的什么相干。”
“你若成亲,便是她吗?”
“只要她愿意。”
“她不愿意?”
“还小呢,等她再长大些。”
五道拍了拍他:“这就是你说的矛盾?”
严都平知道再说就没正经了:“你来就这些闲话?没事儿我走了。”
五道拉住他,正色道:“泰山近来气息不寻常,我一脉承之,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你之前去过,可知道哪里不对?”
“蒿里山养了只老鬼,对泰山的灵气有影响,你自己能调息过来吗?”
“我内息还好,只是有所感应,养的什么,竟然能影响泰山的气韵?”
“庆甲。”
五道不禁皱眉:“东岳想干什么?”
“且看着吧,必是好戏。青州这个鬼王你知道吗?”
“我正要问呢,这事儿怎么撞到你那去了?”
“此事也与泰山府有关,本是冲着我来的,却伤了阿罗和瞳儿。人间鬼王如今不得不清算,名目我已拟好,依你之见,史文业那几个能不能用?”
“不是你做的人情嘛,你跟赵公明还有话?”
“老赵没什么,他手底下的人却难说,他们要是心思不单纯,就不能委以重任,这几个算有本事,不用可惜,我想着先试试。”
五道想了想:“这个容易,我帮你盯着,若有二心,总会露出马脚,不过朱天麟我觉得不错,他身上的气息和另外四个不大一样,行事也有气度,你留意看看,地府大才太少,小心归小心,也别错疑了人。”
“是这道理。”严都平吸了吸鼻子,觉得刚才那一阵酒香似乎更浓了,“你有没有闻到酒香?”
“没有啊,青草泥土味儿。”
“还有事嘛,我要回去了。”
“我想想……”
严都平起身:“别想了,阿旁两三日就要下去一趟,你有事同她说,我走了。”
五道看他急匆匆走远,想了想还是往泰山去了,文昌帝君和泰山的人不大熟悉,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想要撮合自己和碧霞,只怕是泰山府的人有意,托他帮忙说媒而已,还是去泰山把话讲清楚,省得再闹出什么是非。
严都平回了牛府,没见瞳儿他们回来,便循着酒味儿找出去,走在半道儿上又觉得不妥,要是他们真偷偷喝酒去了,找过去也是白白吓着她,于是又颇为无奈地回去,酒是样好东西,能解忧愁,喝几杯倒无妨,只是她从前没喝过,肯定觉得新奇,难免贪杯,别醉得太厉害才好,不然明天要头疼了……
入夜,杨瞳三人依然没有归家,严都平躺不住,站在屋前庭院里踱来踱去,冰魄从屋里飞出来,严都平回身握住,有些好笑地问:“你也等急了?”
左右无事,他提着冰魄在院中舞起剑来,这是一套昆仑派的剑法,名曰何时还,剑势柔和,适合短剑,他也是教瞳儿之前才学的这套剑法,夜半舞来倒有意思:
君之路在南,君之路在北。
提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