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人也随之颠簸起来。
化春肩上的衣衫被血水浸湿,他侧头闻了一下,直接干呕了起来。
马车内的赵昧不明所以。化春皱着眉头道:“这血腥味真难闻,快臭死我了!”
赵昧无语,只道:“明儿去管家那领套新衣裳。”
化春惊道:“公主,要不怎么说你是我主子,你这也太好了!不过我可以挑选样式吗?我想要那件墨色…”
“闭嘴!”
马车一路行至公主府,进院时,范世偌还等在院中,看见化春肩上扛着的人形,脸上的心疼尽数表露出来。
“你和他,未必有可能。”
赵昧冷不丁的泼了一盆冷水,倒是让范世偌清醒了些。
“多谢公主肯搭救袁医士,待他醒来,定会携他一同来给公主致谢。”
“今日他不用走。”
范世偌诧异:“不走?这…这怕是于礼不合,对公主名声也是极不好的。”
“府里偏房多,若是你不愿走,也是可以暂住。我累了,化春,他们你来安排。”
容不得范世偌再说什么,赵昧丢下这话就回了屋子。化春虽是嫌弃袁戈满身血污,可毕竟是公主交代的事,他都是要尽心完成。他扭头看向一旁的范世偌,简直白眼翻上天去。
“范二小姐,发什么呆呢!我肩上这人再不上药处理,可就真不行了。”
化春是个能偷懒便偷懒,能脱身便脱身的奸诈小人,他将袁戈丢在床榻上,将一盒金疮药丢给范世偌后,就在一旁指挥了起来。见对方药上的还不错,便直接溜回自己房间倒头大睡。
结果次日,赵昧推开偏房的门时,见到的就是范世偌趴在袁戈的旁边睡了一夜。
赵昧进屋便踢开凳子坐下,动静属实有些大,不管是榻上的病人还是床边的美人,都被这动静给惊醒了。
赵昧将视线落在袁戈身上,道:“醒了就说句话,不然我当你死了。”
袁戈轻咳了一声,嘴唇干裂苍白,嗓子也是哑哑的。范世偌见状,给他喂了水后,这才缓缓开口。
“昨日在国公府见到公主时,我便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
“你是猜到我会去救你?”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公主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去解决自己的麻烦事。”
赵昧离开凳子来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尚且气息不稳的袁戈,道:“可惜本公主的麻烦事还并未解决。”
袁戈微睁着眼睛,眼中没了往日的生气。
“公主的麻烦事不久后自会解决。”
“你如此笃定?”
“我只是相信公主罢了。”
两人的对话没头没尾的,这让一旁的范世偌属实没听明白。
送走公主后,范世偌回到榻边,看着袁戈忧心道:“我们今日就跟公主辞别,回范府养伤吧!在这里我总觉得不踏实。”
结果没想到被袁戈一口回绝了,看着他又阖上了眼帘,不知其究竟在做何打算,但又不好过问太多,便也退出了偏房。
连续三日细心用药,袁戈的伤有了明显好转。这日,他在范世偌的搀扶下出了屋子,看见赵昧正在耍着剑式。她一身玉白长衫被日光照着十分耀眼,束紧的手臂、腰间曲线优美干练,看在袁戈眼里,倒有几分沁人的美感。
“今日阳光真好,公主真是好雅兴。”
赵昧停了动作,向身后看了过去,目光落在了范世偌搀扶着袁戈的手上,道:“既是下不了床,就好生躺着才是。”
袁戈留意了对方的目光,这才将手臂从范世偌的手中抽了出来,慢慢移至石凳上坐下。
“公主莫不是忘了我是位医士,医士常劝告病人多下床走动,这样伤情才会好的快些。”
赵昧懒得争论,也没了练剑的兴趣,她将剑插入剑柄后,准备离开。范世偌开了口:“公主,我和袁医士在您这也叨扰了几日,眼下袁医士伤有好转,我们自是不能再劳烦公主了,所以今日,我和袁医士商量着打算回范府去。”
范世偌似一脸诚恳的跟赵昧告别,赵昧看向一旁坐着的袁戈,后者摇了摇头,一脸无辜样,好似在说这事我并不知情。
“所以,你想走吗?”赵昧越过范世偌,直接问袁戈。
“并不想。”
“他不想走,范二小姐既然想走,那就自己走吧!”
“袁医士。”范世偌有些恼怒的看向袁戈:“祖母还等着你调理身子呢!”
实在没辙,她便搬出祖母来,至少她觉得袁戈会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也会和她一起回到范府。结果对方依然回绝,并给出了这样的理由。
“范老夫人身体并没有什么恶疾,多是长年忧心自疑罢了。你且用我教你的点穴按揉之法,不出三个月,老夫人自能正常行走。”
他话里的言外之意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