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我们可是为了大少爷你好,夫人现在怀有身孕,院子像是铜墙铁壁,防贼似的防着大家。就算是大少爷你,恐怕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过去,何况你还带着外人呢。”
言子绪一愣,“她……她怀有身孕了?”
他的神色茫然,看不出是喜是忧。
……
二夫人为了彰显自己的妥帖,给他们安排了干净的住处和丰盛的吃食。
看似周到,但却少了冬天最重要的东西之一——炭火。
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奉命前来伺候的侍女小心翼翼躲藏,想要听到些有用的消息好回去领赏钱,但竖起耳朵听了许久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四人分散行动,言子绪去见母亲。因为他们的计划最好得到言夫人的支持,所以面乖的沈烛音也跟去了。
言夫人的院子正如那群妇人所言,门前门外都有人守着,皆是陪嫁带过来的自己人。
“走啊,杵着干嘛?”
两人在拐角处停留,言子绪的脚像被粘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沈烛音推都推不动。
“你怎么了?”
沈烛音前后张望,院子里外的气氛太过严肃,突然的迟疑让她觉得自己鬼鬼祟祟。
她知道后宅水深,在谢府就有见识,但凡谁有孕必定小心翼翼,防着有心之人。
但防得这么明显的还是头一次见。
言子绪背靠院墙,心情低迷。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平日里游手好闲就算了,还要做这么恶心的事!”
“我辛辛苦苦为你谋划,你不懂得感恩就算了,还要给我丢这么大的人!”
“我是作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畜生!”
“……”
他的脑海里响起母亲的声音,字字句句,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沈烛音摇了摇他的胳膊,“耽搁什么呢!”
言子绪眼神飘忽,呆滞良久。
“你不知道,其实……自从我被送到鹿山书院后,我爹娘就再没过问过我的消息。即便是我写信回来,也从来没有回复。”
“啊?”沈烛音糊涂,“那你的钱哪来的?”
言子绪低着头,“那点小钱是我之前的积蓄,以前爹娘对我很大方的。”
沈烛音:“……”
同人不同命。
“母子哪有隔夜仇啊,你放宽心吧。”沈烛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真的?”
沈烛音不知道,但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因为外面真的挺冷的。
言子绪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迈开步伐。
守院门的小厮不像守宅门的小厮那么没眼力见,在见到言子绪第一眼后便惊喜地喊了一声“大少爷!”
言子绪悬着的心稍稍落地。
可他还是被拦在了门外。
院里一嬷嬷闻声出现,见到言子绪后脚步踉跄,似是不敢相信地红了眼睛。
“阿嬷!”言子绪亲热地喊了一声。
“大少爷!”
嬷嬷拉着他左右打量,“好孩子,在外面受苦了吧!”
“没有。”言子绪不自觉地往里瞟。
嬷嬷擦了擦眼角,“好孩子,你娘给你怀弟弟呢。你知道的,女人怀孕的时候情绪不稳定,你娘怀你的时候便是如此。如今她受不得激,你要不要晚些……”
她没把话说完。
言子绪微怔,用自己最快的反应挤出一个笑容,“好,反正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那些事情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等真相大白了我再来给娘请安。”
“好好好。”嬷嬷满是怜爱,“我们少爷长大了呢。”
沈烛音在旁沉默不语,默默后退了半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她从未见过慈爱的长辈。
……
天色渐暗,谢濯臣带着沈照走在回来的路上。
一路上沈照看上什么,谢濯臣便给他买什么,买双份。
谢濯臣只是付钱,没有解释,但沈照心里却明白。
“公子不是不放心小公子和言少爷在一起吗?为何不带小公子一起出来。”
谢濯臣抬手接了一片雪花,盯着它在掌心融化。
他说:“她想要在前,我希望在后。”
沈照挠挠头,听不明白。
他只知道,跟着公子很安心。
“咳咳……”
谢濯臣低咳了两声,加快了脚步。
如果她想要和言子绪在一起,即便他不希望,他也会替她扫除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