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将她的脸分割成两半,眼中倒影着孟瑶琴自己的影子,好像天地间就只剩自己了。她穿着清贵无比的白衣,不是那么漂亮,却又无比适合。一张幼稚的鹅蛋脸就像是瓷器娃娃,冷又诡异无比。不久之前她分明还是任人宰割的人,就算是现在她也只是个炼气期的废物。
除了慕容白的助力,她到底有什么底气?
柔软可欺,是她的底色,还是她的保护色呢?
赤瞳粉发女子扬起笑容,简直一点儿都担心自己的性命。孟瑶琴盯着她手中的笔,她知道这支笔的厉害和怪异:“好,你能答应我不用九尾天狐的传承吗?不然,你也胜之不武,不是么?”
其实孟瑶琴知道她有点得寸进尺,但她在赌,赌灵桃仅存的公正良善之心。
灵桃不答反问:“你的凤凰涅槃术,我让你别用,行么?”
这句话,令所有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尤其是孟瑶琴,“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之前真的是你来行刺的么?”
忽然间,一个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威武霸气的男子骑马而来,朝着灵桃就是一戟。
“你这贱人,居然敢伤害公主和陛下,你就不怕株连九族,叫你父母魂飞魄散吗?”来人正是喜欢孟瑶琴的何将军,孟瑶琴来不及阻拦他,心里一颤,难道命数如此。
灵桃握紧笔身。
鲜红的笔端,变得暗红。
金红色的光,擦过孟瑶琴的脸颊。
就像是节日里盛大绚烂的连绵不绝的烟花,漂亮危险,可远观而不能接近的星星点点。而就是这些星星点点搅碎了何将军,使他化作碎片,纸张的碎片,没有人的残肢断臂。
灵桃停下脚步,硬毛红透的笔尖滴下一滴红墨。不计其数的碎纸像雪花般的纸张飘散在她的周围,“哗哗”作响,没有鲜血淋漓的场面,只能闻到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墨香,香甜。玄国皇帝的人都具是一阵恶寒后退,他们其中有些人缺了些肢体,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击毙命。
灵桃才炼气期,可是何将军的修为境界已经到了元婴后期。
而她,孟瑶琴是为结丹期。
孟瑶琴的勇气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脸变得越来越苍白,“灵桃,你不要伤我兄长。我答应你立誓。”
一笔!
斩灭元婴后期的何将军,伤及他周围的修为不低于结丹期的皇家护卫,居然只是一笔!孟夏的瞳孔放大,心中一郁,吐出一滩血。因为他知道妹妹在拖延时间,因为灵桃的这一笔击碎了妹妹的心,就算如此满心恐惧的妹妹也愿意为他赴死,她害怕灵桃会对他动手。这一刻,他很想大喊,他愿意去死。
当你满心绝望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你除了悲痛欲绝,还能怎么办?秋后算账吗?不,那样太晚了。
孟夏红着眼,细皮嫩肉的白皮肤变得通红,所有人都知道他痛苦不已。
灵桃向孟瑶琴伸出手,看着她,“立誓,便战。”
孟瑶琴握上她的手,打了个激灵,道:“血誓,放人。”
灵桃道:“你是个不错的妹妹,无怪乎孟夏对你这么宠爱。”
孟瑶琴看了一眼吐血的哥哥,粲然一笑,“从小到大,他都是挡在我身前,这一次,便换我来挡。”她低眉抚摸腰间的软鞭,“不要伤他。”
灵桃淡淡道:“你虐杀新婚夫妇的时候,不高兴时随意欺凌百姓的时候,以其家人要挟他人成为你的玩物的时候,抹杀他人性命让他人一家神魂俱灭的时候,你痛快嘛。”
她又忽然笑的明媚开朗,“的确痛快。我听说你有一对儿女,一个叫做孟未央,另一个叫孟向阳。”
孟瑶琴愣住了,松开手,颤声道:“你想干什么?未央和阳儿是无辜的。”
灵桃握紧她的手,言之凿凿,“我是要与你立下誓言的人,怎么会伤害你的亲人。”
“立誓,对,立誓……”孟瑶琴慌了神,抓住她的手就像是握住最后一根稻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以我之名……如违此誓,道消身死。”
灵桃也随之起誓,添了一句财产归属的问题,孟瑶琴根本没有迟疑就定下契约。
她一眼瞧出,孟瑶琴此时此刻的心彻底乱了套。
孟夏惊声大喝一声:“瑶儿!!!”玄国众人见自家的陛下从马匹跌落在地,狼狈不堪地跑向公主,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又提起。有几个人直接拦下皇帝陛下,将他制住,道了一句:“陛下,冷静,玄国需要您。”
慕容白嬉皮笑脸地牵着马,直奔灵桃。
誓言已立,金丝红线勒住了孟瑶琴的头颅和四肢,而在那一刹那,千钧一发之际,灵桃的丝线断裂,千斤重担压在灵桃身上,她直直地跪在地面,双腿皆断,七窍流血,莫名而来的威压一重又是一重,筋脉寸断,灵桃吐血不止。
“黄口小儿,竟在玄国闹事,你可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