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男/德的宁光逢最后是被魏绘揪着后领在我的面前道歉的。
来人正是恰巧在附近洗衣、却因听见了什么动静而前来查看的魏绘。——眼见着这惊世骇俗的惨剧即将发生,他吓得脸色煞白,一个飞扑上前猛地将宁光逢扯开,又匆忙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而当他的视线触及我额角后,魏绘的脸色复又阴沉下来,声音少见地有些骇人:
“宁光逢!”
谁料这边魏绘才刚一发怒,那边的宁光逢竟无/耻地反手先告了我一状:“这次不是我的错!是那小子先对我动的手!而且他刚刚还捏了我的...总之,我不是在打架!我这是在正当防卫!”
我怒极反笑,摸了摸疼痛的额角,又顺手拴紧了裤腰带,未等魏绘发话便质问宁光逢道:“满口胡言!方才若不是你刻意接近我、又在我准备离去时突然袭击,我又岂会将你误当成刺客动手?”
宁光逢明显噎住,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勉强扯了个“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那是好心想帮你训练”的理由作为回击,真是好一个理不直气也壮。若不是碍于魏绘在场,我早就冲上前去把这厮摁在地上打一顿了!
偏偏宁光逢一张破嘴仍在叭叭不停、并且还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堪称颠倒黑白第一人,我眸光渐冷、一双拳头攥得极紧,正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冲动,却忽闻一旁魏绘厉声呵斥道:“够了!宁光逢!”
魏绘的这一声可谓是相当凑巧,既呵止住了得寸进尺的宁光逢,也让我一口闷气卡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让人颇为恼怒,不禁抬眼看了一眼对方。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魏绘是在偏袒我,毕竟他对我的所有尊敬与客气一直都仅仅只停留于表面、就像是对待每一个陌生人那样礼貌而又疏离,此时这番模样...多半是担心我会记恨宁光逢而故意做出的。
倒也不是我疑心多想,而是魏绘的态度便是如此,不先详问事情经过便站在了我这一边,个中含义实在太过明显。但此事也并非不能理解,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身为都尉的他想要保住手下的兵乃是情理之中,唯独被偏袒的宁光逢对此一无所知,满脸都写着委屈与忿忿不平,反令我心里微妙地平衡了不少。
冷眼看着宁光逢被魏绘押着不情不愿地向我道了歉,我面上装作和解,心里却悄悄地记下了这笔账,正盘算着该怎么找个理由将宁光逢打一顿时,就又听见魏绘问我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想。毕竟我还以为自己应当会吃下这个暗亏,全然没有想过居然还有补偿的机会。
不过既然眼下魏绘已经提出了,那我自然没有再憋着的道理,只是该如何处理着实是我有些犯难:首先我无意闹大,毕竟如今我有求于镇西军、又愧对天下百姓,加之此事亦有我的过错在其中,若是重罚恐怕只会激起不满,但若轻轻放下又有损我身为皇室的颜面。......思来想去,正愁着不知该如何收场,还是魏绘适时地给了我一个台阶。
免去了仗责之刑,他先以寻衅滋事为之由罚宁光逢绕着军营跑三圈,又按打架斗殴之罪各罚我与宁光逢跑五圈,最后在宁光逢的抗议下,我也因不明青红皂白向同僚动手而被加了三圈。
“按照军法,当以如此处置,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虽说魏绘这的做法难免有些和稀泥的意思,但其实判决也勉强还算公正,并且以他的身份下达处罚也不至于让我们之中任何一方落人口舌,加之我对他印象不错、有意卖他一个好,便也就爽快地接受了。
魏绘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宁光逢的肩膀似是安抚,又回头朝我笑笑、态度较之前而言明显又好了几分,问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便算揭过去了吧?”
我点点头,余光瞥见宁光逢的表情可不像是打算就此揭过的意思,少年人趁着魏绘回头的空档朝我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对此,我自然是不怕的。身为皇女、若仅仅因为这种程度便心生畏惧,那还不如趁早放弃复国大业,重新投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虽一向不喜争斗,但也不是什么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若宁光逢当真有这个胆子对我出手,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悄无声息的死。
“那就、到此为止吧。”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宁光逢这小子除了脸色臭点以外竟也还算老实。
因着额角被砸出了血的缘故,魏绘本欲带我先行前往军医处处理伤口,而我估摸着自己并不严重也就拒绝了他的好意,随后便与宁光逢一前一后地回到军营。二人路上沉默无言,刻意维持着彼此间的距离,各自找了个位置便开始准备罚跑。
镇西军营极大,虽说想要跑完八圈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但我也不觉得它有多难。回想起昔日我被父君押着绕着皇宫跑步锻炼的记忆,现在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镇西军营罢了,只要调节好速度、控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