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只是有点、意外,想不到你还会弄这些仪式感。”
凯文蒙着脸,叫我看不出他的神情:“毕竟是成家,至少得要自己算个良人吧。”
我们又赶了一天路,准确地说是他背着我疾行了一天,被放下来的时候,我们抵达了一个小村落。
逆刃之鞭经年游走人间,总归知道哪里民风开放包容,适合两个异类落脚。
况且这里的祖辈或多或少曾受过逆刃之鞭的恩惠,凯文直接带我去拜访了村长,谈完后我们已经成功取得在此安家落户的资格,接下来凯文全款买下了村口比较偏僻的宅子。
我又惊了:“原来你有这么多钱?”
凯文坦然地点头:“差不多几百年,还没攒点钱我也算白活了。”
毕竟是教会的底牌,相当于有正经工作固定工资的那种,凯文自己也不是没接过私活挣外快……用他的话说,“抛弃出身成为真正的异类,需要的不仅是勇气和决心,还需要钱————要是没有积蓄,我能这么快就决定和你过吗?”
原以为跟着他要风餐露宿的我:……
婚礼在黄昏时分举行,一是在中国,“婚”通“昏”,古时男女在黄昏结为夫妻,另外就是这时候光线不好,凯文的异样没那么容易被辨认出来。
我们在村里的小教堂按着当地风俗宣誓,都是凯文准备好的,也不需要我额外操心。两个人没什么亲朋好友,但当地村民热情纯朴,不少陌生人都赶过来给我们送上祝福,我隔着白纱,看见了好几个少女脸上充满幻想的玫瑰色,心想她们莫不是把我们当成了私奔情侣?
教堂仪式完成已经是彻底的夜晚了,村民们体谅新人是喜欢清净的,也不强求闹新房的俗套,于是门一关,开始的就是洞房花烛夜。
凯文事先按着中国人的习惯,买了许多红绸装点新房,还给我披上了红盖头,说会用称杆给我挑起来。我之前还打趣过他:
“这是‘称心如意’的意思,你真的称心如意吗?”
结果他严肃地回答:“我把魔典的威胁解决了,我无与伦比地满意。”
这时候眼前一亮,暖色调的灯光扑面而来,红盖头已经顺着称杆滑落。
我坐在新床上仰起头看他的脸,摘下面罩后又由于光线色调,逆刃之鞭整个人显得清俊又不那么苍白……从来称心如意的都是我啊。
凯文说他去洗澡,叫我先睡。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潮澎湃地听着隔壁浴室的动静,几乎能想象出他如何一件件地脱下礼服,显露出里面冷白色的身体……美梦成真得太快,以至于我到了新婚夜才头晕目眩,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
这才想起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划掉)其实他最好乱来(划掉),他在……的时候会不会咬我?会不会痛?
痛就痛吧!我长呼一气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猝不及防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连忙老老实实地躺好一动不动。
我能听见浴袍摩挲的声音,他更换睡衣的影子就清晰地印在墙壁上,我拧着被子的掌心都渗出汗了,然后是柜子打开的声音。
我实在忍不住扭头去看,凯文正抱了床新的被子丢到床上。
“?你做什么?”
他在我身边躺下,却用那床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满脸都是理所当然的坦然神情:“我体温很低,盖一床你不会舒服的。”
“不,不是。”我见他直接闭上眼睛开始睡,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去扯他的被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随手就揪住了我蠢蠢欲动的魔爪,要我奈何不得,然后,逆刃之鞭终于露出了他血族的本性:
“我可是提前给你说过我不是人类,你当时想到哪里去了?”
关灯后他眼里有明显的红光,让我有点被锁定的害怕,而且这种问题,我的脸皮也不能支撑我说实话。
于是在一种糟糕的沉默中,我听见了一声轻笑,源自我这个的不苟言笑、从来面若冰霜的新婚丈夫:
“夫人知道为什么,血族生育率那么低,不得不指望魔典繁衍后代吗?”
“呃……不知道。”
他松开我顺便给我掖好被子:“因为,血族,都是,性冷淡。”
我:?!
我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摆明了“我知道你都想了些什么”,然后,他的红瞳突然出现了重影。
不可控地坠入眠梦时,我感觉一只冰凉的手穿进了我的头发里面。
“晚安,魔典夫人。”
……
笑死,原以为我开局就能和逆刃之鞭结婚,是多么美滋滋的白日梦成真,结果洞房花烛夜他给我整性冷淡这一出,还顺便用血族的眼睛把我催眠了。
第二天一早凯文还很无辜地给我解释:“你不是说到了新地方,头一夜会认床睡不好吗,我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