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清殿上散朝后,明德帝回了御书斋屏退其他人,留下张元奉陪同。
“君主,请恕老臣直言。”张元奉已是迫不及待,朝明德帝跪下,悲痛道:“不说大火案匆匆结案,必然会引那些狐狸们怀疑,且说今日老臣在殿上打圆场,实属违心,问心有愧啊!”
“老臣为官数十载,进进出出太清殿,第一次不敢直面君主头顶‘正大光明’四字。”张元奉满布皱纹的脸上,因羞愧难当的心情加重褶皱。“这次不是小打小闹,私通敌国兹事体大。老臣看着君主长大,同样看着太子长大,于心不忍,万望太子殿下能迷途知返,赤胆忠心护国佑民。”
“老师,快快起身。”明德帝亲扶张元奉起身,在张元奉面前卸下身上威仪,无力叹道:“这是最后一次,朕绝不会纵容再有下次。”
“君主。”刘秀在门外报:“太子殿下已奉口谕前来。”
“让他等着。”明德帝道:“传膳。”
刘秀恭恭敬敬回到:“是。”
张元奉人还在御书斋中坐,他陪同君主共用御膳的事传遍朝臣耳中。夏啸饮下一碗桑葚酒,夹了一块肘子肉左看右看,嘻嘻哈哈道:“这御膳是何滋味。”
穆迟撇他一眼,道:“一块肉做出百变花样,它逃不出个肉味。”
“是这意思。”夏啸吃了肉,细细品尝,一脸陶醉道:“好吃,我说老夏,入了秋你我一同去莽山狩猎可好,狩些野猪,那才有吃头。”
穆迟认真盘算着自己回京日期,摇头道:“怕是不行,今年倭寇越发猖獗,小满前我要整装出发去东海,屈就你的嘴清清你的肠也好。”
“嗐。”夏啸坐直了身子,调侃道:“你去东海倒好,改明儿我去良货居采买一通,省了老五煞费苦心。”
“呵呵。”穆迟喝了一口清酒,道:“七殿下以前爱吃坚果没错,现在是饭他就吃。”
“那你怎么不在朝堂上说。”夏啸来了兴致,问道:“怎么,七殿下去了东海,过得如此凄苦。”
“当然不是。”穆迟道:“他吃不惯海产觉得腥气重,所以他现在啃玉米剥地瓜神速。”
“哎!”夏啸伸长脖子往外瞧,意外道:“那不是浮家的车吗。”
穆迟跟着看过去,车前虽没挂牌,但车顶一侧垂下个小巧精致珠子编制的莲花灯,是浮家的马车无疑,“这不像浮老爷子出门惯坐的车。”
夏啸道:“那岂不是浮家的小孙子。”
说着便见车帘挑起,一人从里探出身子,肤色白皙眉目温润,不是浮令松还能是谁。
穆迟喜出望外,急急站了出来,直接喊道:“小松。”
浮令松正伸出手,准备接梨叶上车,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便冲穆迟笑了起来。
梨叶道:“公子,要去吗?”毕竟公子很少会友。
“嗯,盛情难却。”浮令松接过梨叶手中的桂花糕放到车内,道:“走吧。”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白了。”夏啸迷惑:“久待在屋中不见阳光吧。”
穆迟道:“瞎说什么,他小时候可比现在白,不过是后来整日□□上身锻炼习武,晒黑的。”
夏啸招呼伙计添两双筷子,嘿嘿一笑,道:“几年不见原来是越活越年轻,我说看着感觉少点什么。”
穆迟道:“少点什么。”
夏啸甩甩宽大的袖袍,惋惜般道:“野性,意气风发的。”
听脚步声渐近,穆迟没再接话,到楼梯口接浮令松上桌。
“穆叔。”浮令松拱手作礼,道:“夏大哥。”
梨叶在身后跟着作礼。
夏啸脸上当即一变,不乐意的叫道:“小松,你可不够意思,瞅瞅我这一把络腮胡,怎么就比他穆迟矮了一辈,让他讨个便宜。”
浮令松笑笑,道:“从小就这么叫,总不能因为你老了几岁就平白升了辈分。”
穆迟与夏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夏啸倒上两碗酒,心花怒放道:“来来,别的不说,先喝过酒,酒过三巡才好说话。”
穆迟递给浮令松一碗,夏啸则笑盈盈递给梨叶一碗。
“慢着。”浮令松接过梨叶手中的酒,道:“我喝。”
浮令松也是痛快,一手一碗酒,咕咚咕咚畅饮下肚。梨叶在一旁左右为难,想拦又不敢拦。
“你喝是你喝。”夏啸冲穆迟使了眼色,道:“她喝是她喝,怎么能一样。”
说着从浮令松手中抢过碗满上,给梨叶道:“小姑娘,你喝不喝,你不喝他就得喝。”
“我。”这两个人不像好人,上来就骗人喝酒,不能让公子自己承担,梨叶下定决心道:“我,我喝。”
“夏大哥。”浮令松无奈,笑着拦下梨叶送到嘴边的碗,道:“又不是在军营,没赌注,你这逢人就劝喝酒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说完仰头一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