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大火后的第二日,一整天城中都显得异常平静,各行各业按部就班的运行着,却不复往日热闹。
夜幕降临,黑暗如约笼罩大地,一座又一座城池被暗夜吞噬,漫天繁星和皓洁的月亮点缀在幕布上,熠熠生辉,将黑压压的幕布撕裂出无数口子,为大地增添一丝光亮的生机。
“快,再快些。”
夜禁的鼓声早已敲响,彼时东城的街道正在上演一出鸡飞狗跳。
“大人可看真切了,是倚楼刺杀人的舞女。”
一老者艰难地拍着胸脯大喘气,“正是,她,她。”
巡街使生怕老者一口气喘不上来,给噎昏过来,冲着搀扶老者的年轻仆人道:“你说。”
“确实是那传闻中的舞女。”
巡街使敏感道:“传闻?”
年轻仆人仿佛仍沉浸在惊吓中,低头道:“那女子一身胡姬装扮,功夫实在了得,所以大人断定是倚楼杀人的舞女。”
这不是儿戏吗,若不是多问一句,将他人妄自猜测的结果呈报上去,追究责任没他好果子吃。
巡街使眼珠一转,后怕地皱了皱眉,对着老者道:“大人,她进你的院子作甚。”
老者怒气冲冲地震了震手中的楠木拐杖,气道:“我睡的正香,被她半张鬼脸吓个半死,她见我睁眼,无缘无故伸手朝我老脸上就是一个巴掌,不信你看。”
老者伸着头往巡街使眼前凑,愤然道:“不是我说,这辈子没遭过这种侮辱。”
巡街使安抚道:“大人息怒,那女子可还有其他出格行为,又是何模样。”
“没了,大人说打了后没做停留就跑了。”仆人思索道:“长相看不出来,她蒙着面,半张脸涂了一层铅粉,煞白煞白的,压根瞧不出是甚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大的很。”
“嗯。”巡街使见去追的同伴空手而归,想起那女子超凡的身手,窈窕的身影快如闪电从他们眼前一扫而过,下一秒愣是凭空消失般不见踪迹,只余他们衣角不安的摆动着。
这样一看,如出一辙的功力,不得不联想到倚楼化烟而去的舞女。
巡街使低声咒骂了句:“真是个妖女。”然后对怒目切齿回味巴掌的老者道:“大人回吧,今晚我们会来回巡查。”
劝慰的话没说完,又听前方的大院传来不小的动静。
持剑的一群人不约而同的飞速朝前奔去。
巡街使听着与老者描述一模一样的行为,顿时不淡定,握长剑的手不稳起来。待听到左面府宅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他握剑的手彻底松了,不顾形象的大力在脸上抹了一把,心里发颤。
他奶奶的还有完没完,大半夜扇人大嘴巴子,什么鬼癖好,话说回来,这女子隐匿于城中数日,几个部门联合苦寻无果,她倒是随心所欲无所畏惧,想蹿便随处蹿,竟如此招摇过市仗功夫欺人,简直可恨。
偏在满是贵人的东城闯祸闹事,捉拿不到人上头定要问责,吃板子都是轻的。
折腾了半夜,巡街使们跑断了腿,愣是没一点收获。
东城的贵人们被闹闹哄哄的声响惊起,顾不得夜禁在,纷纷让仆人出门打探是何状况。
直到最后,倚楼惊鸿一瞥的舞女重出于世的消息传遍东城。
各家各院积极掌灯起火,东城霎时间灯开遍地,火光之亮,欲与繁星皓月一较高下。
坐在院子中喝酒赏月的肖启成,嘴角带着邪笑,轻佻道:“出来吧。”
一个婀娜的身姿出现在月下,裸露在外的半张脸白的阴森可怖,没防备的瞧见少不得魂飞魄散。
“可是在为自己的装神弄鬼沾沾自喜。”肖启成脚步虚浮,轻飘飘去地走到舞女身侧,肆无忌惮地拽下她脸上的遮面纱,道:“安菱,你好大的胆子。”
虽是责怨的话,但平平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怒气,反是带着几分不屑的笑意。
安菱弯腰轻轻行了一礼,不慌不忙道:“大人吃醉了,我明日再来过。”
“站住。”肖启成稳住脚步,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按压在安菱面无表情的俏脸上。
他紧盯安菱淡漠的眸子,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半晌,肖启成两指从她额上斜着往下一划。
待温热的指肚游走至安菱唇上时顿了一顿,而后直到脖颈处。
安菱刷白的一张脸赫然被分裂开来,加之唇上一点白略显滑稽,却丝毫不影响她明艳动人的美貌。
肖启成宽大的手掌握住安菱纤细修长的脖子,冷嘲热讽道:“如今翅膀硬了,杀人连个招呼都不打。”
倚楼的悬案,直到一身清凉装扮的安菱出现,才破解积压在肖启成心中许久的疑问,“也是,那帮人将舞女功夫描述的出神入化,我就该猜到是你。”
那日在倚楼,安菱大概是易了容,他坐于楼上隔间,远远的瞧见人在台上弹奏琵琶,乐此不疲地扭动曼妙身姿,千娇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