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令松笑笑和云明一起回屋,末了叫上独自风中凌乱的武宜,“吃饭。”
“吃饭吃饭。”武宜不舍的将视线从梨叶脸上离开,即将出门时,弯着食指无名指放在梨叶和他眼睛之间凌空比划。
梨叶虽被武宜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现下分不出心来跟武宜玩闹,依照浮令松的话好好吃饭。
瑜伯跟着坐下,欲言又止,即便他眼花,可梨叶白里透红的脸蛋他一览无遗,脸蛋红润并不说明什么,让他怀疑的是梨叶脸上泛起的一丝娇羞,看梨叶不藏不躲的样子怕是不自知。
回城后梨叶一直陪着公子同住在这院子中,知公子心如止水不近女色,但梨叶整日对着气宇不凡又好脾气的公子,生出别样的心思完全在情理之中。
小女子心思人之常情,坏就坏在,这是不被浮家老爷子所容忍的。浮清风家中世代从商,他在江南的大家族中长大,从骨子里讲究的是利益当头。
所以,即便浮清风看似淡泊洒脱,可在他老人家眼中,梨叶和他都只不过是区区家仆而已。
虽是不着边际的事,瑜伯就是越想越担心,若老爷子有丁点察觉,梨叶都是危险的,瑜伯忧虑,得需尽早想个万全之策。
“吃好饭喝了药好好睡一觉。”瑜伯提着药箱要走,又道:“方才我看公子走路有些吃力,我得去诊诊。”
“什么。”梨叶放下碗筷,不顾形象的一抹嘴,道:“等等,我跟你一起。”
看瑜伯在等,梨叶拿起桌上的发带,低头仰头之间飞速将头发简单束起,“走吧。”
“慌手慌脚哪里有姑娘家的文静样子。”瑜伯眯了眯眼,紧了紧跨在肩上的药箱带,道:“头发还湿着,绑起来作甚。”
一句话点醒了梨叶,“对啊,公子看到又该说道我了。”说着解开发带。
瑜伯道:“姑娘家披头散发有失仪态,不要去了。”
想到武宜瞪着眼直勾勾盯她的模样,怕是真的不合规矩,梨叶听话道:“那就不去了。”
瑜伯出了梨叶的屋子,摇了摇头,别有深意的朝正屋看去。
“果真如我所料。”瑜伯的手贴在浮令松膝上,忧心忡忡道:“拔凉拔凉的,恐是日后每逢阴雨天就会酸痛。”
武宜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去烧些水。”瑜伯打开药箱,对云明道:“有劳云公子帮忙行针,我去配汤药,让公子泡药浴好消解寒湿之气,不至于太难耐。”
“不必。”浮令松阻止道:“大晚上不便兴师动众,行针便好,泡药浴明日也不迟。”
“落下病根怎么办。”武宜着急道:“刚刚梨叶就泡了,怎么自己就嫌麻烦人,我去烧水。”他明白浮令松不愿因他一人打扰大家跟着劳作,“公子,我谁也不叫,我自己去。”
“真的不用。”浮令松说的坚定。武宜迟疑,看向云明。
“他不愿,就不必强求。”云明对两人道:“我行了针,会用艾条辅以灸之。”
瑜伯点头,自责道:“怪我怪我,糊涂啊糊涂,艾灸便可。”
浮令松喝了药,下逐客令:“有云明陪着我,你们快些回去休息。”
武宜仍然不放心:“可是公子。”
云明道:“去吧,看不出他心情不好,莫要雪上加霜。”
武宜识相的闭了嘴。瑜伯道:“云公子,药箱中各类小辅具应有尽有,尽可取用。”
云明道:“好。”
“瑜伯。”浮令松叫住他,问:“祖父可睡下。”
“这。”瑜伯知瞒不过,如实道:“公子出门后,老爷子叫上复生也出门去了,眼下仍未归家。”
浮令松道:“我知道了。”
“叮嘱她吃饭后再喝药,自己却端起药就喝。”云明拿了针,一点一点地捻进浮令松的血海穴。
“我吃不下。”浮令松道:“你说祖父出门时,心情是何状态。”
“你希望是何心情。”
浮令松拧着眉一言不发,看着云明将一根根细长的针,扎入他腿上各个穴位。
“大火若是三殿下方造成,祖父定是沉住气,一早起床摆弄花草,再慢慢悠悠的闲逛出门找太子。”
云明将最后一根针扎进阳陵泉,宽慰道:“今日大火威力十足,不是小打小闹,若是老爷子喜不自胜,难掩心中痛快也未可知。”
“越是难以收场他越是从容不迫,所以。”
“所以此事非但是太子方所为,老爷子也定清楚其中缘由,对导火线一清二楚,才会急不可待的出门,第一时间去找太子商议应对之策。”
“对。”
“一个是你祖父,一个是你昔日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你要如何。”云明点燃艾条,踢踢浮令松的脚,示意他帮忙拿过桌上的小木盒。
浮令松强颜欢笑:“我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