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
来不及去对比两句话的异曲同工之处,寒意和湿意侵入腿上旧疾,一点一滴的往骨髓中渗透,一如这几年间心中设下的防线,浮令松却不曾想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痛苦的闭上双眼。
手中抓的是韩轻语亲手织的束发带,脑海中是父亲手把手教他骑射的场景,是韩轻语摸着他的头细语哄他睡觉的画面,是风沙中渐渐被掩埋的孩童稚嫩面容,是姚崇然手起刀落时狰狞又不忍的表情,是肖启成每每见到他时故作高傲的神态。
直到这种种许多,被今夜无尽的火焰覆盖,浮令松无声地睁开湿润的双眼,身体随着手中发带的掉落颓然的滑落在地。
一身清雅的蓝白衣裳,裙摆肆意的铺陈,如悬崖裂缝之间生长的不知名花朵,清冷脆弱的摇摆在风中令人望而止步。
这倒春寒真是要命,梨叶回屋发抖着脱去衣物,她感觉浑身上下如同泡在落雪的池中,僵硬无比,开衣柜的手指失去了灵活度,开了好几次才拉开。
将寝衣往身上胡乱一套,梨叶耸肩缩背的钻进被褥里,搂着被子好一会儿身上仍旧冰冰凉,她寻思要不要出去跑上一圈,活动活动筋骨,绝对就暖和了。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
“姑娘,是我。”
梨叶辨出声音是巧巧的,裹了裹被子道:“进来吧。”
巧巧开了门,见屋中没有点蜡烛,乌漆墨黑的看不清路,她放下炭盆道:“姑娘,我给你点上烛火吧。”
“好。”梨叶这才发觉屋里不见光亮,不安的问:“怎么了,可是有事?”莫不是公子要训她冒冒失失去找他们。
巧巧点了蜡烛,如实道:“公子让送个火盆来。”
火盆?梨叶这会儿舍得伸出头来,春季了还用炭盆,对习武之人来说着实有些不像话,可眼下手脚冰凉的她顾不得许多,“快快放床头吧,多谢了。”
“姑娘可不用说谢。”有了灯火照明,巧巧才敢端着烫手的炭盆慢慢往里走,“姑娘,不够了尽管言语,我再来添炭。”
梨叶瞧了眼烧的火旺旺的炭盆,里面的炭多到快要满溢出来,她笑道:“足够了。”倒是难为巧巧一路端过来。
“姑娘别睡了。”巧巧从衣架上抽出梨叶的披风,道:“水已备下,快快泡了热水再睡。”
被冷气包裹的梨叶一经提醒,才想起回来路上浮令松让她直接去沐浴,梨叶坐起身,道:“我竟忘了。”舒舒服服的用热水泡个澡,回来定能睡得香香的。
想着夜渐深,驱了身上寒气,梨叶便回屋去了。而忙活完的巧巧回了屋就给同伴叫住。
“如何如何。”
“怎就偏偏就给她送炭盆。”
“怎独她一人去沐浴。”
“是啊,公子这么个爱干净的人,却不见洗洗。”
“她可是淋雨了,生病了。”
“公子呢?公子在她屋中吗?”
“哎呀,莫急莫急。”巧巧都上床准备和好姐妹偷偷一起看画本子了,愣是被叫出来烧水炭盆,原本是不情愿的,一听是往梨叶处送,几人争先恐后表示要去,亏得她身手敏捷,趿拉上鞋子就往外跑。
巧巧道:“少传谣,公子怎会在她屋中。”
“她是习武之人,这天要什么炭盆。”
巧巧脱了鞋子爬上床,回道:“我去的时候她缩在床上,想是着了凉,听着说话鼻子囔囔的。”掏出枕下的书,心中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找死。
谋生为大,谋生为大,传谣有罪,传谣有罪,忍了几忍,终于将她想要倾吐的汹涌欲望按压下去。
巧巧面对七嘴八舌的打听,不为所动的投入看书,可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净是她关梨叶屋门时,瞧见地上散落的衣物,凌乱的女衣之下漏出一片雅白的衣衫。
一团衣裳堆积在一起,在梨叶的黑色衣物中那一抹雅白分外惹眼,上品的绸缎上竹叶绣的精妙绝伦,那丝线在微弱的烛光下甚至还泛着流光,这件衣物所属何人可想而知。
“巧巧,你又作什么怪,反着看书。”
“啊。”巧巧尴尬的笑笑,慌乱给书做调整,看一群人还是不死心的盯着她,巧巧怕一不留神说漏嘴,发表总结胡诌道:“梨叶姑娘生病了,我出来时正碰到瑜伯背着药箱过去。”
“原来如此。”
“散了吧,画本子还不能满足你们,对公子别听风就是雨。”
巧巧看着回到各自床上的小姐妹,嘴角是捂不住的笑意。
巧巧来浮家的早,浮令松的父母没离开时她便在,那时的浮令松是个朝气蓬勃的翩翩少年郎,战场上排兵布阵威名远扬。
尽管知道他有婚约在身,城中爱慕他的千金小姐,比敬慕他的世家子弟都多,可偏偏公子不为所动,除了操练士兵,闲暇时间就是呼朋唤友一起蹴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