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肖启成。
肖启成质问:“梨叶逃跑是家常便饭,那次不是被人乖乖抓回来,怎偏巧遇到你就不知去向。”
安元张口要狡辩,被肖启成凌厉的眼神慑住,不敢再多言。
“我知道,在肖府多年,梨叶对我从未有真心,在她心里是我一手造就她与家人的分离,我也知道你向来看不惯梨叶,但没想到你竟不能容她,要治她于死地。”
肖启成话已至此,显然对他所做之事了然于胸,安元不再狡辩,直言道:“她视你如仇人,始终是个祸害,我不允许这么个祸害留在你身边。”
肖启成警告道:“留不留她,不是你决定的,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与浮令松有牵扯。”若是旁人他或许会考虑放她一马。
安元往肖启成身边凑凑,肖启成见状厌烦的后退,听得安元张狂的道:“那我再去杀了她。”
肖启成甩甩袖子,好笑道:“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打杀,杀人是要偿命的,再说她如今在浮家,你有本事把人带出来就不错了。”
“带出来你要干什么。”安元见肖启成并不追究他私自追杀梨叶这件事,便又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肖启成添了杯酒,微抿一口,故意道:“届时有她好受的。”
“哈哈哈哈哈。”安元阴不阴阳不阳的声调乍起,“有你一言我想方设法也要为你达到目的。”
肖启成对安元骇人的声调司空见惯,淡定的给安元满上一杯,满意道:“带出来我既往不咎。”
安元将肖启成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眼神仿佛也跟着吃了酒,含情脉脉看着对面的人,道:“启成,等我的好消息吧。”
从浮家带人出来对安元来说有点痴人说梦,望着安元一扭一扭的背影,肖启成稍感不适,忙低头看地上新落的粉红花瓣洗洗眼。
“你未免过于高看安元了。”韩俞俞从屋顶飞身而下,道:“他哪里是个能成事之人。”
“我知道。”肖启成讥笑道:“有人去骚扰,浮家的日子总是不会舒心的。”
“幼稚。”韩俞俞摇头,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希望梨叶回来。”
肖启成满不在乎的笑道:“我早就知道,我也清楚你是为我好。”
韩俞俞看了看肖启成,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梨叶是梨叶,启诗是启诗,怎能代替之。”
“我知道。”肖启成回的很干脆。
“你不知道。”多年来两人避而不敢谈的事,韩俞俞今日想拿出来说说清楚,“启诗死后没多久,姨母就跟着令松的父亲一起不见。”
肖启成听不得,将手中酒杯狠狠砸在韩俞俞脚下:“你再说。”
韩俞俞避让不及,脚上沾了些许酒水,他往后站了站,直言道:“而没过多久,你在街上见到长相和启诗极为相似的梨叶,将她带回来,因为启诗喜欢梨花你就改名叫她梨叶。”
又道:“梨叶成了曼陀罗,你用她麻痹你自己,你把她关起来,喝的烂醉时对她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肖启成铁青着脸摇头,隐忍着道:“不记得。”
“那我来告诉你。”韩俞俞有些激动,“你对她说的话,哪儿一句不是你想对姨母说的真心话,你说恨说爱说想念,说尽你心里的委屈。”
“梨叶的存在就像一根刺,一根能挑起你美好回忆,让你流连过往温存的刺,时刻刺痛你内心的苦闷阴暗。”这根刺却被肖启成攥在手里,血流尽了也不肯放,韩俞俞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也有把梨叶当做亲妹妹的时候,所以你从未苛待过她,你不让小柔见梨叶,也是怕她万一记得启诗的模样,怕她难过。”
“够了。”肖启成扶上身旁的海棠树,抬起头朵朵花正盛放。
“肖启成,不要再刻意去做坏事。”韩俞俞说出憋了很久的话,劝诫道:“你有家族的荣耀,如今任职大理寺少卿,在朝中也算是举足轻重,不要因为参与党争而自取其祸。”
“我知道。”肖启成摘下一朵海棠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水池边,把手中的花抛进去,池中有金鱼游来一口衔住,瞬间又吐了出来。
两人静立良久,肖启成叹道:“有些事情很难说,他长我几岁,年幼时待我甚好。”他顿了顿,而后似笑非笑道:“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踩着他的背摘槐花的情形。”
“他私自从战场回来受了惩罚,又与太子决裂,尚未恢复过来,一夜间父母皆不知去向,他是个骄傲的人,不是心灰意冷怎会舍弃所有上逸山去。”肖启成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启诗走后母亲一病不起,不多日便同他父亲一起消失。”
“这些令人难以喘息的事接连发生,全部压在一处挤在一起。”那些时日他沉溺于沼泽又在其中极力挣扎,肖启成相信浮令松的感受与他别无二致。
韩俞俞道:“既然如此,不要处处针对与令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