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筝站的腿麻,脑袋更是被室内的熏笼蒸的不太清醒,皇帝终于问完了话,还未及松一口气,便听内侍通传,说是太子求见。
扶筝霎时紧绷起来,几乎是即刻便重新戴好了帷帽面衣,皇帝不免失笑:“你慌什么?他又不知道是你。是进内室藏着还是就这么走?”
“臣告退。”
她慌慌张张的往外走,不想穿过屏风的时候一个没留意竟和霍霆撞了个正着。她着急忙慌的跪地请罪,霍霆却对这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顿住了脚步道:“撞了人怎么不说话?哑巴?”
见她不语,霍霆对她的兴趣倒是愈发的重了。这人穿的是乌衣卫的官服,这群王八蛋也不是见不得人啊,谢弼一个指挥使整天神气的跟什么似的,看她的服制,应当和谢弼同品级,这么遮遮掩掩的搞什么名堂。
他抬手便要揭她的面衣,她慌张之下竟出手制住了他的腕骨,霍霆出声训斥:“放肆!”
热茶泼了霍霆满身,高迈举着托盘惊慌道:“老奴走的太急了一时没看清楚,殿下没事吧?”他忙招呼左右:“没眼力见的,还不带殿下去换身衣裳。”
趁着这个工夫,扶筝起身便溜,霍霆要追却被一堆内侍绊住了手脚。高迈是皇帝身边的人,行事没这么冒失,那他出头给这人解围,八成也是皇帝的授意了。
高迈还在催促他去换衣,霍霆无心细想。只慢悠悠道:“高总管这茶泼的挺是时候。”
高迈只一个劲儿的赔罪顺便装傻。另一侧逴一早便在宫门处候着扶筝了,他将手中的朱漆令牌递了过去:“主子让我查那批刺客,这玩意儿是在那刺客动手的破庙捡的,属下依着工部的造册比对过了,这上面的麒麟纹样不属于宫中任何一类军种。”
一心要置霍霆于死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不是出自宫中难不成是动用了死士,可是这么一来又该从何查起。
扶筝接过朱漆令牌:“要不要查查孙家的私卫?”
“主子怀疑孙家?”逴满脸都是你也有猜错的时候的得意:“这回还真不是姓孙的。”
“有话直说。”
“这令牌上一次现世是韩亲王调用自家暗卫,”逴拍胸脯保证:“属下再三比对过了,错不了。”
韩亲王早就没了,那么现在这批暗卫又是听命于谁?扶筝想起那个被皇帝拘禁的少年,真的是他吗?
霍启重新见到扶筝满脸的欣喜:“姐姐好久才来啊。”
看她面露不豫,那少年这才关切道:“姐姐不高兴吗?”
扶筝试探性的将手中的令牌丢给他:“这东西你认识吗?”
“果然,”少年把玩着手中令牌一改从前的温和:“他们告诉我令牌丢了我就直觉大事不妙,伤了姐姐那个,已经处理掉了,剩下几个办事不利的尸体也应当早就烂成了泥。我的目标不是姐姐,误伤了姐姐也非我本意,姐姐消消气。”
扶筝质问道:“你遣人刺杀太子!为什么?”
“我也想问问姐姐为什么,”他满怀失望道:“姐姐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就会来看我,我难道不够听话吗?可是自从太子回京之后姐姐有来看过我一眼吗?上次姐姐策马闯宫我本以为你会来瞧我一眼,可你也只是不顾一切的为太子奔波,姐姐和他是什么关系啊?他有那么重要吗!”
“你……”
“姐姐不用惊讶,你所有的行程,我全都清楚。”
“这次的事就当我没听到过,别再有下次了,”扶筝转身往外走,这人却不依不饶的扯住她的衣袖不松手:“姐姐好容易来一次,好歹让我多看两眼。”
眼瞧着扶筝动气,他却好似视而不见:“再问姐姐一个问题,姐姐是真的喜欢太子还是瞧上了他背后的倚仗?”
“与你何干!”
扶筝气急想要挣开他,却听他不紧不慢的戏谑道:“这外面全是皇帝派来看押我的守备,姐姐闹得动静大些,你猜皇帝若是知道你跟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一处会怎么想?”
“姐姐不喜欢这个问题,那我们换一个,”他道:“姐姐看看我好不好,日后能登顶的未必只有太子和献王,太子能许诺你的,我未必给不了。你在这陪我一日,哪怕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都行,朝堂、军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扶筝吃惊的望着他,他敢这么说,证明他手里未必只有那一支暗卫,军中还有朝堂,这人的实力怕是不容小觑。还有皇帝,对这么个私生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
“你敢通军?不要命了你!”扶筝问。
“一个问题,一天。”
触及扶筝紧缩的眉头,他忙笑着改了口:“逗姐姐的。也不能说是通军,我父王……不,或许称呼韩亲王更为贴切些,他能在太后手底下活那么久,手里总得有些过硬的东西,韩亲王被活活气死后,他培植的那些亲信自然而然的效命于我,估计是把我当成王爷的亲生儿子了。”
“若是通军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