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是二十年来冷府最热闹的几日,来了这么多外客,侍女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让冷冷清清的冷府多了几分烟火味儿。
最忙的还是千神医,三个病房轮流转,偶尔还要去药房指导煎药。
南宫无笑醒来时,上官漓正在给他换药。
眼前的人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只是脸色不太好,眉眼间都是疲倦之色。
“阿漓,你怎么在这里?”南宫无笑问道。
上官漓听见声音,身体一颤,惊喜抬头,嘴角上扬:“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无笑摇摇头。
“上次你从江南离开,我就一直留意着你的消息。你到冷府那日我就知道了。磨了姐姐整整一日她才同意我出来。我到冷府的时候,冷前辈正带人去寻你们。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南宫无笑尝试着起身,奈何腿上刺痛,他只好靠着床榻坐起来。
他突然神色一变,看着上官漓,问:“阿夕怎么样?”
上官漓愣了愣,如实说道:“伤很重,还未醒过来。”
“她,她…”南宫无笑垂着眼,抿着唇,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你想问什么?”
“她,她,她衣服还在吗?”南宫无笑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啊?”上官漓没反应过来,“衣服有些凌乱,我已经给她换了整洁的衣衫,你别担心。”
南宫无笑还是蹙着眉头,半晌,他低声道:“她,她被…”上官漓看着他涨红的脸,想起宫明夕凌乱不堪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他要问什么。
她轻笑:“她没事,完完整整,除了背上的伤,没受到其他伤害。”
南宫无笑闻言,心中的大石头落下,却仍旧高兴不起来。
上官漓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能猜到一二,安慰他道:“你别自责,那是百年玄铁,你中了软骨散,是挣不断的。”
“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冷家,百花楼的人和江南李家一起将你们救出来的。”
上官漓顿了顿说:“我决定去无药谷,跟千神医学习医术,帮你解毒。”
南宫无笑看向她:“千神医一直在想办法,你不必亲自去。”
“千神医愿意救你吗?”上官漓惊喜道。
南宫无笑点头。
“太好了。”上官漓露出笑容,“无笑哥哥有救了。”
南宫无笑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上官漓和南宫佑霖身体不好,上官扬尘和南宫晟经常外出寻药,寻得好药或者偏方,都会互相分享。两家人便来往频繁。
南宫无笑小时候白白嫩嫩的,上官漓更像是个瓷娃娃一样,都是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两人站在一起,更像是亲生兄妹。大家都这样打趣他们。
小孩子总是喜欢热闹的,两家人,四个小孩儿,小时候倒是过得无忧无虑。
上官漓是心脏先天不足,不发病就无大碍,一发病却十分凶险。南宫佑霖却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加重,全身疼痛,皮肤溃烂。
慢慢的,南宫佑霖便躲在屋子里,不与他们一起玩。
长大一些,上官滢忙着学琴练剑,不会跟着南宫晟一起去上官家,所以上官漓和南宫无笑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上官漓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练剑,只能修一些养生心法。南宫无笑从小喜欢剑法,他练剑的时候,上官漓就在一旁看着,偶尔跟着比划一下。
南宫无笑说:“等我长大了,要做武林中最强的剑客。”
上官漓笑得天真烂漫:“无笑哥哥最厉害了。”
南宫无笑失踪的那些年,上官漓四处寻找无果,直到上次武林大会两人才又见面。
如今两人都已长大,一个英俊挺拔,一个温婉可人,倒是长得一点也不像了。
上官漓给南宫无笑掖了掖被子:“手腕和脚腕的伤有些严重,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长好,你好生修养,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上官漓起身,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
李成益看着凤笙歌身上的各种伤痕,内疚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一边哭一边给他换药:“都怪我,是我没用,让大家受苦。”
卫青影背对他们靠在屏风上,一脸嫌弃:“别哭了!一个大男人整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李成益哽咽道:“我也不想哭,可是看着心痛。”
要不是自己不方便,卫青影真想将他扔出去。
宫明夕做了个噩梦,惊叫一声:“放开我!”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才惊觉自己已经脱险。回想起马继明贪婪猥琐的眼神,她就浑身战栗,忍不住想吐。
趴着难受,想动一动,可一动就扯着伤口,她无力地将脸埋进枕头,叹了口气。
“宫明夕,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