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显游刃有余。穆云轻目光微凝看向场地中央,不过转瞬便看出了沈周的意图:沈周想活捉蛛王!
穆云轻环顾四周,随后随手捡起不远处不知是谁掉落的弓箭,弯弓搭弦便对准了蛛王。
沈周应对中分神看到穆云轻的动作,大声道:“活捉它!”
“谁去找个箱子过来!”
一旁,几个回过神的燕北军中士卒纷纷去了。
又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眼看着好几个大小适中的透明箱子被送过来,穆云轻走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站好,随即眼眸微眯,长箭射出,以着极快的速度直穿过蛛王的腹部。
箭矢穿过蛛王腹部,方向不变,直至钉向穆云轻对面摆好的一个开着口的透明箱中,方才止歇。
沈周向前迈步,眼疾手快将箱盖紧紧扣了上去。
周围的燕北军士卒见状,俱是松了口气。
眼看着透明箱中蛛王在箭下无力地翻滚,且越是翻滚箭羽入体越深,沈周不由皱眉,随后他看向旁侧正为张启诊着脉的军医,问:“他怎么样?”
军医不敢托大,连忙道:“已经给伤处敷了药,也命人去熬内服的药了。”
“只是……”
军医欲言又止,沈周皱起眉:“只是什么?”
“卑职才疏学浅……并不十分精通蛛毒。”
“过往见过的几例中毒病状,似乎也与张兄如今所中不尽相同。”
沈周闻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可也不过是片刻停顿,沈周便再一次开口,他手指向暗房的方向,吩咐道:“把这里,给老子烧干净!”
“传令下去,尽快搜查,一个时辰后,启程回关!”
……
两日后,三千兵马回抵燕云关。
马车刚刚在营帐前停稳,便有燕北军医署的几个学徒上前,用担架将马车上依然人事不省高热不退的张启抬进了营帐中。
穆云轻从马背上跳下来,亦跟了进去。
营帐内,军医署署长郑挫已是搭上了张启的脉博,凝神细听,随后又将张启的袖子撩起,查看伤处。
两日下来,穆云轻与同队的几个弟兄照看张启,已是知晓,张启的小臂实则是被那蛛王咬伤的。
郑挫解开绑着伤口的绷带,饶是他过往见多识广,见到伤处也是一惊。
小臂上咬痕深可见骨,伤处周遭泛着黑,手腕及手掌已是肿了起来,透过皮肤,里面的血绝非正常的红色,反而透着青黑,而顺着伤处向上,泛黑的地方更是眼看着便要到达手肘。
“本来咬痕没有这样深,不知……是不是因为毒。”
穆云轻在一旁,看到郑挫看到伤处后眉心紧锁,开口解释道:“昨日手臂泛黑的地方也还没有今日这般往上。”
郑挫闻言,微一点头,随后手再次搭上张启的脉,口中低道:“是毒……”
这一回,他诊脉的时间更久,久到队中一个往日里和张启交情不错的兄弟已是不由红了眼眶,而郑挫的手却依然稳稳搭在张启的手腕处。
“怎么样?”
沈周在此时走进营帐,问道。
郑挫收回手,看向沈周,神情凝重:“这毒……下官并无完全的把握。”
沈周皱起眉。燕北军医署署长郑挫曾官至太医丞,也是跟着前太医令李问安时间最久的人。
前太医令李问安,有起死回生之能,回春之术,得先帝亲自提拔,先帝曾言:“李问安,李问安,由他问朕的安,朕无忧矣。”
当今皇上当初特命郑挫为燕北军医署署长,便是担心裴言川在战场上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才特立燕北军医署,并任郑挫为署长。
这些年,郑挫虽不至能起死人肉白骨,可亦是医术高超,张启的父亲只是残了腿,而没有丧命,便有他的功劳。
如今……
想到老友,再看到老友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却危在旦夕的长子,沈周手握成拳,眉头紧锁。
“不过,不知下官能否看一看那蛛王?”
郑挫站起身,问道。
沈周回过神,闻言,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连忙点头:“当然。”
“现在就去!”
……
当夜,穆云轻和黄宏坐在桌前,看着一旁军医署的军医给张启喂药,可那药,却是怎么送入口中,便怎么再从口中流出来。
喂了半日,几个军医浑身解数用尽,却硬是没能喂下去半分。
张启手臂上的黑处已是蔓延过了手肘。
再往上……便是穆云轻不曾学过些药理,亦是知道,张启怕便是……撑不住了。
队长李辰原本的意思,是大家今夜都回去休息。刚刚长途行军,大家本便筋疲力竭,再在这里守着,亦是硬撑。
何况他们对医术一窍不通,守在这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