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是买了,不过我其实不太擅长吃冰。简单来说就是一口气吃太多冰牙齿会痛上半宿。
就算是夏天再眼馋也不能多吃,用勺挖的雪糕和刨冰还可以分享,冰棍属实有点为难了——得知有双棍棒冰存在的我兴高采烈的买来,又失魂落魄地等待吃不了的一半化掉。
说到底不是一根分两半而是两根冻一块的设置到底有什么意义啊!还不如单独买两根!
但就算是前者也只能在极其有限的几个人面前那么做,更多时候还是端着笑脸盈盈的样子装作自己不感兴趣。
面前这个歪头咬我手里拿着的冰棍的人就是那极有限的分数一,谢谢他还记得从我没吃过的那边咬啊。……说来他这种步步紧逼的举动越来越自然了。
高涨的情绪到达顶峰之后自然消退,我皱着眉头忍住手后缩的动作,其实也动不了,因为被蜂乐回连带着木棍一起握住了,手整个被困住,连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少年垂目的样子很少见,眼睫微微颤动着,将瞳色掩于眼睑之下,明明没在看我,我却无端感受到觊觎。他凑过来的时候本来别在耳后的头发滑落,发丝晃晃荡荡地拂过我的手背,牙齿叼住已经有点软化的冰棍舔了舔,咬下一大口,鲜红的舌头在唇齿间一闪而过。
冰含在嘴里,他没忍住哈了几次气,沾上水光的嘴唇张张合合,眼睛也眯起,含含糊糊地说着无意义的字眼。半晌大概是嘴里的冰终于彻底含化了,呼吸也是冰凉的,喉结滚动一下吞咽,他就若无其事地向我咧嘴吐出了舌头。
“现在也是蓝色的~”
他微微睁大眼睛,眼瞳映不出模糊的影子,就像每一次一样露出了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笑容,眼里似乎是有天真笑意的……么?
我下意识地问:“……不冰么?”
“已经吞下去啦。”他回答得很轻快,还特意张开嘴给我看空空如也的口腔,犬齿和染上异色的上颚与舌体。
似乎只是为了让我看看,他做完这一切就松开了手退回了正常距离。
冰棍融化流下的糖水顺着木棒滴到我手上,那冰冷的温度就像是一记警钟重重敲响。
我定了定神,没犹豫地把剩下的冰棍扔进了垃圾桶里。
蜂乐回眨了眨眼睛,问道:“啊呀。不吃了么?”
我摇头:“你知道的。我吃不了。”
蜂乐回继续问道:“那是讨厌了么?”
我:“也没到讨厌的程度……”
“……唔。”蜂乐回抛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呢?之前阿江明明也挺想尝试的。”
我无法否认,不过:“尝试了之后才发现,对我来说太冰了。也可能会出现牙疼,这种只能被动接受的事情多少有点不愉快。我不喜欢被动。”
他:“是这样啊?”
我:“是这样啊。”
回去吧。
蜂乐突然叫出我的名字:“阿江。”
我转过头去的时候,看见他向我伸出手,像是要拂过我的头发,又像是要抚摸我的脸颊。刚刚被他强行攥住的手指灼伤一样麻木了,现在才透出一点沙沙的痒和痛。
我没动。笃定自己的判断、笃定他不会再做第二次。
金棕色的眼睛和灰色的眼睛对视着,像是某种暗处的角力。
那只手果然没落在我的发间,也没落在我的脸庞,反而并拢四指——在我意识到有诈的时候,再退已经来不及了,一记手刀敲到了我头顶。
他眯眼,咧嘴笑了起来:“嘿嘿。还是上当了嘛。”
我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甚至熄灭了报复之心。
一路走到蜂乐家门口,优姨推开大门得意地表示就猜到是这个点。
家里的暖光驱散那短暂的幽思,我和蜂乐回一个说着打扰了,一个喊着我回来了,日常状态重新穿回身上,就好像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
之后我和他也确实都没有提起过。
想做什么就去做了,可以说是我行我素。
我知道蜂乐回性格中有那么一面,这也是他常常被诟病的一点,所以我并不是很意外会发生那种事——我是说,在接受了其性格带来的正向效益,也得接受它的反面。不是么?
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反面。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受到身为艺术家母亲的熏陶的缘故,蜂乐回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感性,他跟我畅谈足球与自己“合二为一”,在我看来确实也是如此,足球是他实现和表达自我的工具,也是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这种感性作用于生活上,他比同龄的男性更直率、更敏感也更诚实。
日常是由无数个安全选项组成的,但本质是连续的多选题,偏差选项的出现象征着内心的动摇,人们会按捺不动、衡量得失直到做出安全之外的选择,抑或是永远不会迈出那一步。
但蜂乐回敏锐的嗅觉和超凡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