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紧绷的情绪,树林中纷杂的风声,以及惨白色的骷髅头在同一天接连不断的出现,布兰奇在高压下不可避免的流了鼻血。
她听到开门声时也没有抬头,布兰奇的一只手捂在脸侧,源源不断的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洗手台上,又顺着布兰奇的嘴唇向下滑去。
“库塞尔,你在搞什么?快来帮我。”
“阿布。”布兰奇听到她身后的声音终于开口了,“是我,西奥多。”
布兰奇有些尴尬地愣了愣,她下意识想抬起头,但滴落的鲜血击打洗手台的声音又提醒了她:“哦,西奥,抱歉。你可以帮我去叫他一下吗?”
西奥多沉闷的声音从布兰奇身后传来,让她的脊柱瞬间腾起一股不安全的刺激感。西奥多似乎迟疑了一下,布兰奇只能听到他动了动,皮鞋摩擦过溅洒在瓷砖上的水渍,由远及近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我来帮你吧。”西奥多说。
正当布兰奇还想说些什么时,西奥多冰凉的手指已经触碰到她的后颈,引得布兰奇一阵瑟缩。他温和地拢起布兰奇散落的长发,然后拿过放在一旁的发带:“我弄得可能不如库塞尔好。”
“没关系的。”布兰奇感觉自己的耳尖有些发烫,像是因为充血而泛红,“谢谢你,西奥。”
等到发带的紧绷感传送至布兰奇脑后,西奥多才迟迟松开手:“阿布,把魔杖借我一下。”
“在床头柜。”
西奥多先是使用除垢咒清理干净台面上的水迹以及血渍,他拿过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布兰奇能感觉到西奥多关切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阿布?”
布兰奇觉得自己的血也渐渐止住了,她打开水龙头快速洗了洗沾有血迹的下巴,然后才抬起头:“怎么了?”
“你介意让我帮你看看吗?”西奥多小心地开口。
于是布兰奇咬咬牙就抬起了头,她这才发现西奥多的表情和自己的一样不自然,甚至更僵硬一些——这下倒是让布兰奇没有那么紧张了,她接过西奥多递来的干净纸巾,然后胡乱擦了擦脸。
西奥多动作极快地抬起手,赶在布兰奇开口质疑前擒住了她的下颌。西奥多的手指似乎因为沾上了水而显得格外冰冷,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另一只手缓缓平举起布兰奇的魔杖,然后用杖尖面对着布兰奇,轻声说出愈合如初的咒语。
布兰奇尽量平静地望向西奥多的眼睛,然而西奥多并没有看着自己。
他冰蓝色的,几近透明的眼睛凝视着布兰奇眼睑之下的皮肤,布兰奇几乎可以看到他眼底的尽头,就像深冬时结起的厚重的冰。
“好了。”西奥多说。他将魔杖放回布兰奇的手中,又冲着对方笑了笑。
“多谢,西奥。我真不知道你都听到了我的声音,库塞尔怎么还没过来。”
西奥多耸了耸肩,他眼中的得意转瞬即逝,让布兰奇怀疑自己是不是晃了神。
“你要睡了吗,还是要去找库塞尔?”
“我去看看他。”布兰奇跟着西奥多一起穿过盥洗室,她抬手摸了摸西奥多为她挽起的头发,却没有解开,“我有很多事想和他说。”
西奥多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只是死死注视着面前不断移动着的地毯上的花纹:“但是阿布,我和德拉科真的是在比赛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我知道。”布兰奇叹了口气,她还记得德拉科因为抗拒而发抖的背影,以及西奥多迟迟不愿移动的脚步,“我当然相信你们。”
“库塞尔也会相信的。”布兰奇最后补充了一句。
西奥多一直陪着布兰奇走到库塞尔的房门口后才转身离开,他远去的脚步很迟疑,也很沉闷,一下一下伴随着布兰奇心脏的跳动狠狠敲击着,像是在无声地预示着什么。
布兰奇也不知道。
库塞尔很快就打开了房门,布兰奇发现他的眉依旧紧紧蹙在一起,似乎自从他们进入树林后就再也没有松懈过。
“我一直在等你过来,阿布。”库塞尔疲惫地说。
“你在干嘛?我刚刚叫你,你怎么没回应我。”
“我没听到。”库塞尔只是轻轻一句话就堵住了布兰奇剩下的抱怨。布兰奇翻身坐在库塞尔身边,她向后靠向床头,像是想把全身的力气都压上去一样。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库塞尔。如果我没有来霍格沃茨,凯特尔是不是还会像上次那样远离这个纷争。”
库塞尔表情迅速地变了变。
他一向很适合这种阴暗的环境,库塞尔的眼窝凹陷得很深,高挺的眉骨又向下笼着一层阴影。库塞尔是阴郁的,却又是病态张扬着的。在黑暗中,他尖锐的棱角能被轻易磨灭,显得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你没错,阿布。你只是选了一条很不好走的路。”
话音刚落,库塞尔又重新笑了笑,他的眼角终于向上挑起来。库塞尔伸手覆盖住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