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扣了扣门,“靖王。”
“进来。”
看见林烟,李放立刻心有余悸地握紧了自己的佩剑。
“草原无恙,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药人军的进攻,只是圣女和银狼铁骑久未回去,众位族长有些担心,虽然圣女留下的人足以主持局面,但还是亲自让人去报个平安比较好。”
林烟点头,“我马上安排。”
“幽州回信了,元河尚未受到污染,上官将军会密切注意的。”
林烟问:“污染?”
李放点头,“元河与翰河,这两条大河均是发源于西域之地,其中,元河流经草原,并于幽州元河城流入景国,而翰河的上游皆在西域,经玉门关而入景,就在昨日,翰河水忽然变为剧毒,显然是西域污染了上游。”
在古代,河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翰河流经的所有城市,不都危险了吗?”
李放点头,“靖王已经命人紧急给各州府示警了,翰河在景国境内,汇有众多支流,远的倒不必担心,其实最受影响的还是凉州,我们已经连夜凿井取水了,所幸地下水尚且是干净的,但想支撑一城百姓的用水,怕是有些困难。”
“我们正溯水源调查西域,最重要的一条,便被污染了。”商景昭看了林烟一眼,“狼主觉得是巧合吗?”
“故意的?”林烟问,“那不就是嚣张的挑衅吗?”
商景昭颔首,“翰河里打捞出什么没有?”
“翰河水流湍急,淤泥深厚,属下们正在尽力,相信就快有眉目了。”李放顿了顿,“对了,靖王殿下,刘老匠人已打出了一套完整的银器,他想让您当面验收。”
“当面?”
“是。”
“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
商景昭起身,“去看看么?银狼铁骑的第一副武器。”
林烟立刻点头,叫上莫里,跟着商景昭来到星渡城一座其貌不扬的铁匠铺内,白发的老师傅正恭敬地等待。
“靖王殿下。”老师傅看了一眼林烟,“这位是?”
“柔然的狼主。”
“小老儿明白了。”老师傅转身,将案上的一整套银质武器奉上,“请狼主试刀。”
“莫里,去试试看。”
“明白。”
莫里走上前,将弯刀、匕首、□□等武器一一佩戴完毕,然后抽出弯刀,轻轻弹击,刀身立刻发出漂亮的铮鸣声。
铁匠铺内立有铜铁铸成的人偶,莫里挥出一刀,伴着银白色的刀光和声如裂帛的巨响,人偶颈间出现一道明显的凹痕,而弯刀凛冽如初,没有丝毫的变形。
“好刀。”林烟赞叹。
莫里收刀回鞘,“回殿下,的确如此。”
老师傅捋着胡须笑了笑,“不必拘束,少年人,可以慢慢试过每一把武器。”
林烟已经能想象到,如果每个银狼铁骑都配上这样一套武器,再次对阵药人军的时候,该是何等势如破竹,万夫难当。
她再次行礼表达自己的谢意,“谢谢您,您的手艺真好。”
老师傅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看向商景昭,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林烟立刻说:“你们聊,我陪莫里再试试其他武器。”
老师傅引着商景昭进入屋内,转身,慢吞吞拿了一个剑匣出来,“今日,小老儿终于能将这把剑,交到它的主人手里。”
商景昭打开剑匣,匣中盛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剑身雕刻着繁复的龙纹,光辉耀目,寒色动魄。
“那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老师傅眯着眼睛回忆,“那一日,殿下的舅舅,许骁将军找到小老儿的铁匠铺,他说,想为殿下准备一件登基的贺礼,他希望,小老儿能造出一柄举世无双的名剑,一柄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剑。”
“勇武者佩刀,君子者佩剑,这是自然的道理,小老儿这一生,锻造过无数名剑,于是便询问将军,此剑,应是削铁如泥,还是吹发如尘?”老师傅含笑摇头,“将军却说,都不是。”
“帝王之剑,藏锋敛刃,而不必出鞘。”老师傅目色遥远,陷入回忆,“执剑者,为众生万民而执剑,此为君临天下之意。”
商景昭拿起匣中的长剑,剑身璀璨的光华,亦流转在他眼中。
“此剑何名?”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此剑名为‘霜寒’,是一柄银制礼器,可惜,铸成之日,斯人已去,”老师傅微微叹息,“小老儿还以为,此剑会从此折戟沉沙,永无重见天光之日。”
商景昭垂眸,剑柄处的纹路熠耀如旭日,白鹤振羽,高渺于层云之上。
“昭,日色光明也。”老师傅循着他的目光,解释道:“将军之意,是望殿下灿如朝阳,九州四海,同沐其光。”
“承蒙多年收藏。”商景昭执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