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什么,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
“对了,小姐到时候要从那儿出嫁?”
周江宁心神微动,白皙的手掌轻轻抚了抚裙摆处微小的褶皱。
“就从梧桐巷那处宅子吧,听林叔说那是爹爹生前特意买下的。”
池面吹来一阵凉爽的荷风,伴随着丝丝凉意,水面不知何时已惊起朵朵涟漪。
不一会,只见一名身着嫩绿色裙装的少女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掌柜的,官府的人来了,现在人已经入了前院。”白芽逆着光站在两人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着急,可面上仍维持着冷静。
“白芽,这位是东家,真正的东家,可记住了?”钱行此时却格外沉着,不紧不慢郑重地看着白芽。
白芽心领神会,立马飞快抬起头看了两眼周江宁,语气恭敬道:
“白芽见过东家,失礼之处还望东家责罚。”
“无妨,钱掌柜先去处理前院之事吧。”周江宁先是看着面前这个容貌清丽的姑娘,然后扭头跟钱行吩咐道。
“是,还请小姐在此处稍等片刻。小人先行一步,请小姐自便。”钱行告退,把白芽留在原地陪同周江宁。
前院一间雅间内,小厮将李长霖迎入上座,奉名茶,点沉香。
房间在二楼,往前走几步凭栏眺望,便能将前院的全貌收入眼帘。
钱行姗姗来迟,一进门便朝着座位的人鞠了一躬,而后坐到主位语气平和道:
“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钱行小心打量着他,未着官袍,一身便衣,身边除了侍从也没有旁的人。一张俊美雅致的面容出现在面前,明明站在自己眼前却也处处透露着疏离矜贵,让人不敢靠近。
“钱掌柜不必担忧,在下此番前来只是来品茶赏荷花罢了。”
李长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温润有礼。
他原本与周江宁分别后,想着直接回大理寺处理案子的。
可半道路过附近,他心中对这案子还有几分疑点,于是便让人掉转方向,入了这浮月楼。
钱行不傻,听李长霖此番话语,也不多言,只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香炉里袅袅的熏香,如枝如蔓,与这满室的荷香纠缠,无止不休。
“李大人,这茶可还合您心意?”钱行估摸着时辰,心中有些着急。
“这茶色泽翠绿,栗香悠长,滋味甘醇,敢问钱掌柜可是径山茶?”李长霖察觉到钱行有些紧张的情绪,也不戳破,似不经意地发问。
“不错,这是前些日子刚到的,李大人可真是见多识广......”
“那郑礼那日喝的又是什么茶呢?”钱行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嗓音。
他下意识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李长霖平日里深不可测眼睛里,此时光影浮动,薄唇倒是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回李大人,当日郑公子喝的是龙井。这点之前大理寺的人来询问在下已经回答过了,如果李大人不信,大可去询问一番。”
“只喝了龙井?”面前人的声音低了两度,让人听不出喜怒。
“是的,那日小厮拿入房中的就只有龙井。”钱行被眼前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可语气却是格外坚定。
一时无言,空气寂静下来。
“在下自然相信钱掌柜所言,拿进去的的确是龙井。可是屋内应该不止龙井吧?”
男子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了钱行,威势不着痕迹地侵略过,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了。
钱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拱手请罪。
“还望李大人明察!”
“本官还未说些什么,钱掌柜惊慌什么呢?”李长霖低眸瞥了眼面前的人,修长的指节落在膝头。
冷峻的眉眼没有丝毫的波动,漆黑的瞳孔里没有半分温度。
在来的路上,李长霖便想通了。
郑礼再怎么说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虽说当时他的贴身侍从都在屋外。
可这么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与一个女子在发生争斗,最后他身上多处受伤,而那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毫发无伤,这难道不可疑吗?
因此能解释这一切的,便是这郑礼提前被人下了药,丧失反抗的能力。
这也是他要调查的,那名女子如何下的药,以及为何要有预谋的杀人?
“小李大人,别吓唬人了,不如问问我呢?”一声熟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女子慵懒的嗓音,尾调轻轻上扬,隐隐勾人心弦。
不远处一道窈窕身影逐渐走近,美人一身罗裙,盈盈一握的腰肢,走动间带起袅袅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