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仍然在继续。
我一如既往地起床,出门,上学,吃饭,巡视,处理学生会的工作,处理财务助手发来的问题,在放学后,将等在我身边的小春送到了她家的车边。她有点迷茫地四处张望一会,回过头,问我:“前辈和那个女孩子闹别扭了吗?”
我并不惊讶她的敏锐,小春总是活泼且笑着的,在学生中被说是我的继任者,有一样的会帮助他人的热情。她在有些时刻显得粗心,但在更多时候,在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相当细心,就好像她在街边遇到我时毫不犹豫地上前来和我搭话一样,能够轻易意识到他人的困扰。
“并不是那样,她只是生病了,很快就能好起来,但最近,”我想了想,“也许以后,都不用我送她回家了。”
“啊……这样,我还以为是机会……”
她的说话声很小,我听清了,但还是“嗯?”了声,不清楚她话语的意思是什么,她抬起头,慌乱地挥舞手臂,面庞在夕阳下染得通红:“什么都没有!”顿了两秒,又说,“那……前辈要不要和我散散步?之前和前辈说过的那个很可爱的小婴儿,现在的话说不定能碰到!”
所谓的“小婴儿”是很久之前她提起来的了,但就在我遇到她不久,刚开始在绿女子中学就读的时刻,她那时候气势汹汹地走进校园,恰好撞到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欢迎的话,内容就转到了不负责任的隔壁学校学生,我不置可否地听她说了一会,倒是对她话语中黑眼睛的西装婴儿生出点熟悉感,再结合了拿着危险物和自称杀手,不用翻阅记忆,就能提出相对的印象:收购我出售的那批贵金属的人。
并不是说由我出售的金属会有什么问题或没人需要,经过我的力量来炼就的金属纯度绝对是顶尖的,我的力量来自太阳,哪怕是机械造就的环境都不及星体纯粹的高温来得强大、祛除的杂物更多。
只是当时既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信用成本的我,虽然在作为力量存在时了解了人类现在的知识,但也从未尝试过如人类一样生活,可又经由再造者的手,成为了人类,哪怕通过地面供给的石料冶炼出昂贵的金属,也一下子无从通过正规渠道交换货币。
灰色地域的交易往往需要考验或博弈,最终,因为出价合适,自身具有可信任名气,并且距离很近,在暗网上交流后拍下金属的是名为Reborn的杀手。
作为能够顶着真名,或者说顶着广泛认可度已经到了真名程度的名字在暗网上活动,进行交易的存在,我并不认为他会做出杀人抢货的举动,因此,在他提出见面交货后选择了同意,并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穿着西装的婴儿。
那并不是一个玩笑,我很清楚,虽然现在的我只是人类,无法回归恒星,重新作为星体的一部分存在,但我仍保留着力量,能感受到他被束缚在年幼身躯内的力量,那是宛若平静海洋内,人类无法抵抗其力量的强大暗流。
于是我向他点头,承认了交易者的身份,并半跪下来,与他尽量维持在同一水平面上,将带着的箱子打开,让他用蜥蜴变化而成的仪器确认货物的真实度。
“很好,非常优秀的金属比例。”他相当言简意赅,“货款按照你的要求放在不记名的账户里,这是你要求的可信任的黑市联络人名片。”
黑眼睛的婴儿停顿一下,抬起头,他把礼帽抬高,眼睛很大,虹膜几乎占据大半眼睛,像猫,是婴儿本就有的可爱特征,但他的眼睛很黑,太黑了,以至于好像无法透光,无法看穿他想的是什么。当然,我也无意探究他的想法,只在对视的时刻眨了眨眼,想这个样子确实可爱,但因为或许这会对明显有着成人理性和思维的存在显得冒犯,并未将这个想法表现出来。
他看了我一会,笑了,“明明在暗网进行交易,却是彻头彻尾的好人吗?真是奇怪。总之,贵金属的需求量我这里仍然有,如果有适合武器的金属仍然可以联络我,无论量有多大,”他放了另一张名片到我手中,“你看起来是不会加入黑手党家族中的类型,那么就小心身份的隐藏吧,善心的小姐。希望我不会白结下这份善缘。”
我低下头看了看名片上的文字,黑底银字,名字仍是Reborn,它并不过度奢华,也没有香味,厚度比另一张名片要厚一些,仿佛本身就是就具有不同的意义,等再抬头时,对方连着我带来的金属都消失不见。
所以,面对气愤的,显然恼火于不合格家长的小春,我歪了歪头,为不幸被误解的人给出同情,不过:“要战斗吗?”
“当然了!这可是为了孩子的未来!”
“嗯,我倒是觉得,如果小春受伤就不好了,那个孩子,”我迟疑一下,不确定这样的称呼是否合适,介于对方在感觉上并不高兴于自己此刻的身形,“那个人,如果见到了受伤的画面,也并不会高兴的吧。”
“哈咿!血腥场景确实是会造成的创伤,但我要求他只有一个人来——”
“最终还是会看到的吧,而且,我也会看到小春万一的受伤的样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