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阳光渐渐落下,裴婠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走到门前,透过缝隙看看外面的情况。
丫鬟贴心地打开房门,为裴婠点燃灯,屋内的暖光照在她柔和的脸上,她的眼睛注视着外面,“宁世子走了吗?”
“主子马上就来见您了。”丫鬟却会错意,以为裴婠是想见到裴凌君。
裴婠默默低头,看着桌上的蜡烛,屋子静悄悄,少女的心事瞒不住,她闪亮亮的眼睛从一开始就紧紧地盯着宁炽。
实际上宁炽早在天黑之前就离开了,他请教裴凌君之后,离开温成居所时,还特地看看四周,眼中满是对裴婠的期待。
裴婠趴在桌上,外面漆黑一片,而她困倦地趴在桌上,直到门外有轻微的动静,她才瞬间清醒,警惕地竖起耳朵,转头便看见提灯走来的裴凌君。
“让你久等了,绾绾。”
裴婠见他,立马端端正正地坐好,她心中自然是崇拜敬佩裴凌君,马上欣喜道:“不久不久。”
她特地瞥了一眼他身后,心中涌现失落。
这么晚,宁世子的确该离开了。
“绾绾在看什么?”
那声音很温柔,直到现在,裴婠都没看清楚他眼底的阴沉。
“没有……”裴婠只是心虚地摇头,她敬裴凌君犹如神明,又如家中长辈,所以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
“绾绾在别人面前倒是鲜亮,为何在我面前就这样胆小疏远?”
裴凌君随意地坐下,他修长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披散,阴沉的双眸幽怨地注视着暖光中的姑娘,他清晰地看见裴婠灵动可爱的模样,没有人不心动。
裴婠一愣,疑惑地看着裴凌君道:“我敬兄长。”
“是吗?”裴凌君垂眸,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杯,却听见裴婠惊呼。
“那茶……”裴婠惊慌失措,站在他面前惶恐不安,最后只是选择闭嘴不言。
那茶是她喝过的,茶杯是她用过的……
裴凌君轻轻一笑,温柔道:“我见绾绾很喜欢宁炽,是有什么心思吗?”
裴婠脸色瞬间煞白,后背一阵冷风袭来,解释道:“我心中只有哥哥,今日听说宁世子要来,就想替您好好招待他。”
“只有我?”裴凌君起身,缓慢走到裴婠面前,“可这些时日你并没有来看望过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裴婠垂头望着他腰间精致雕刻的白玉石,恍惚又想到当年她落入湖水中,见不到容貌,却见到这纯□□致的白玉漂浮在她面前,临死之前的白玉降临,把她从水中拉出来……
她流泪,满眼真诚道:“裴婠心中自然全是兄长。”
她心中充满愧疚,今日确实不是真心来看望他,而是想见到宁炽。
那眼泪比她头上的珍珠美太多,在暖光的照耀下,一点光辉,诱惑着裴凌君。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擦掉少女的晶莹剔透的眼泪,连那轻柔小心的呼吸也洒过来。
裴婠微微一愣,从未这样靠近过他,那双欲色的双眸吓得她不动不动。
“哥哥?”
裴凌君深深凝视着裴婠呆滞的神色,那双泪眼盯着他,让他从未如此愉悦过,眼泪都是为他而流,那愧疚可怜的神色让他沉溺其中。
“绾绾,有没有人说过,你哭起来很好看?”
“啊?”裴婠连连后退,裴凌君身上自带的清幽竹香让她惶恐不已,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靠得这么近,“我以后会常常送糕点给哥哥。”
“不会只送宁炽喜欢的糕点吧?”裴凌君轻笑着说道。
裴婠瞪大眼睛,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不,就这一次,我只是想替你招待好宁世子。”裴婠小声道,愧疚地看着地面重叠的影子。
裴凌君见她泪眼朦胧模样,轻轻一笑,“便是我身处地狱,绾绾也不会忘记吧?”
“不会,我有空就做。”裴婠很坚定地看着面前的裴凌君,连说话都如同发誓般。
她已经有了愧疚和恐惧,拼命地想要逃离,头埋得越来越低。
“真的不是爱慕宁炽吗?”裴凌君阴沉沉地问道。
裴婠抬眸诧异地看着他,抓住裴凌君的衣袖,抿着苍白的唇,“我……我……”
她不知是该承认还是否认。
倘若哥哥真心疼她这个妹妹,必定是愿意让她与宁炽在一起,可看他神色阴沉,她神色苍白。
“绾绾,你身份低微,真是异想天开。”
裴婠惊诧地仰头看着身居高位,华贵阴沉的男人,她眼泪止不住,“哥哥,我没有。”
她的确天真,想要借着他这股风,与那宁炽多多接触,她看中了宁炽。
“绾绾,往高处爬,不怕摔得粉身碎骨吗?”
裴婠感觉不到男人对她的鄙夷和不屑,当他真心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