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副京的基建水平仅次主京，飞行轨道繁多却有序，从关卡抵达她们的目的地，几乎没有停。摩天大楼前，早已有人等候着她们，何应音和那人交代的与和卫兵说的一致，说藤家大嫂是季长安季小姐介绍来的保姆。
那人对何应音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后带着藤家母女进了大楼，安排她们在第一副京的住处。
等她们离开，京棠终于是忍不住发问：“何首长女儿的身份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真是他们口中的何小姐？”
何应音笑着打开飞行器的侧门，露出了点与她以往温柔端庄截然相反的狡黠笑意：“季妹妹，你猜呢？”
京棠跟着坐回飞行器，忽然想到一些过去她忽略的细节。衍城的地下基地有何应音带来的大批药物，这些药物在旧蓝星上极其难求，可她却成箱地堆在库房内。在这个富人垄断医术和药物的时代，何应音精通医术，除了天赋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拥有学医的机会和资源。
京棠一直以为基地里的人都是像她这样无处可去，为了获得季今白庇护，替他办事的人。
她之前还和城玉说季今白所作所为是求财，现在细想，他们这群人，根本不缺钱吧。
“所以，你刚刚和卫兵说我的身份是联合政府议员的孩子，那也就是说，季今白的父亲是政府议员？”京棠举一反三，反问道。
何应音哄孩子般故作惊讶：“这都被你猜到了。”
飞行器启动，却并没有掉头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往一号副京中心内走，京棠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我们不回衍城？”
“先在一号副京住几日，过几日藤氏会将藤启押送到一号副京的最高法庭，季今白会诱导藤平月在那时去救藤启，我们要留到那个时候。”
京棠的脑海中浮现出今日凌晨时，藤平月送别藤家母女时刻意遮掩的悲伤和愤恨，可能别人没看见，但京棠注意到了他宽大袖口下攥紧的拳头。
京棠一股脑地反问道：“是让我们协助藤平月救出藤启吗？如果早知道要救藤启，为什么季老大还让我帮仲夜团抓他呢？我那时候就能把藤启带回来。难道是季老大故意大费周章，让我们帮助藤平月从藤氏手里救人，让他欠我们个大人情？”
京棠无端乱猜，试图用她天真简单的想法理清季今白的目的，何应音宠溺地看了看她小鹿般纯净的眼睛，摇摇头。
“你想的太简单了。”
何应音带京棠回了她在一号副京的住处，在距离第一副京驻扎军队不远的矮山上，凭空建造了一个三层的空中别墅。它就那样空荡荡地漂浮在半空，肉眼无法看出建筑的支撑材料，也找不到房子的入口，从外观根本看不出构造。
飞行器停在了屋顶，走出飞行器前何应音将一个小玻璃瓶递给了京棠，里面装满了红色的小药丸。
“这是我改良过的哑毒，对身体没有副作用。季长安不会说话，如果你控制不住自己就吃一颗。”
红色药丸被装在玻璃瓶里，在天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眼前的何应音还是那副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可京棠却莫名觉得阴冷。季长安的身份是假的，季今白到底有没有妹妹都不得而知，偏偏对外宣称自己的妹妹不能说话，京棠暗自揣测，他就是想让京棠在外人面前闭嘴，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京棠接过药，抿着嘴唇鼓了鼓脸颊，故意将不被允许说话的不满表露出来：“我会管好我自己的。”
……
从衍城到达一号副京的城际轨道列车的某一车厢内，桑克无聊地翻看着手里的陪审任命书，藤氏以私人改造尸体，危害公序的罪名将藤启告上最高法庭。季今白搞到了陪审团的名额，可以让他去看个热闹。
“真不明白藤氏是怎么想的，旧蓝星上各种违背伦理的改造还少吗？这样不痛不痒的罪名真的能给他定罪？”桑克觉得奇怪，不禁反问。
坐在他对面的孟书淮翻看着手中的古董纸质书，丝毫不避讳坐在桑克身边闭目养神的藤平月，回答道：“藤氏的目的只是要给藤启按一个罪名，有了罪名，无论怎样的惩罚都不为过。”
孟书淮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大家族的手段呢，这些他都经历过。
桑克把玩地点了点单薄的陪审任命书，手指停在危害公序四个字上，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哼笑出声：“如果在旧蓝星上破坏公序就能定罪，那京棠那家伙不知道要被关多少次了。”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引起了车厢内另外两人的注意，孟书淮放下古董书，藤平月睁开眼睛，不约而同看向桑克。
顷刻间，列车驶入隧道，车厢陷入黑暗，也迅速将车厢内三个人隐秘的心思隐藏了起来。
仅仅几秒，“唰”的一声，车厢内暗藏的气体灯再次照亮了车厢。
孟书淮已经合上了书，仰靠在椅背上，玩笑似地接他在黑暗瞬间之前的话：“现在旧蓝星上的法律名存实亡，但要是有人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告你危害社会信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