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感情能够如此丰富、细腻,现在他也知道了,也许作为精灵的他们也可以,他转而看向自己的心,发现他既担心长缡,又放不下汐儿。
她们想要的,是唯一,唯一专注的爱。
“王,晚宴已经开始了。”书架通道尽头,一个侍卫低声通报。
边境的岩石城堡大厅布置地如王宫般金碧辉煌,唯一的不同在于穿梭其间的多是魁梧粗粝的军人士兵,而非翩翩公子夫人。
台上中央是王座,左边的位置给祭司,右边留给边境最高统帅,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空的。在下方,前最高将领与副将都极力表现,争取晋升和回到权力中心的机会,随行而来的想要借此远游的年轻贵族自命不凡,交游于中级军官之间。
祭司对始终缺席的长缡感到不满,但未表现出来,宴会到半时,魔王忽然站起来急匆匆走了,祭司不悦,也拂袖离去休息了,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将军和副将,以及一众情绪更加高涨的人们。
魔王冲出大门,什么都没说就夺走一匹马,直向长缡所在的地方奔去,留下一个站在原地发呆的骑兵。
她在危险之中,他能感觉到,这次很不一样。
出城向南方一直到月升山脉的丛林,夜月之下,群鸟焦躁乱飞,森林中心地带,有一块不详的空白,看不见林冠层,只有一股黑浊浓烟在风中滚滚散去,丛林太密,骑马不能通行,琉夜翻身下马,感应着她的方向笔直穿越森林。
当他终于穿过最后的屏障,来到那块空白区时,魔王的心揪了起来,他从未如此惊慌和担忧过,哪怕是那次面对炎魔的战争都不能像此刻一样让他感到——害怕。
山脉上曾连绵的树木仿佛被看不见的巨手剜去了一块,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如图一座倒立的火山,滚烫的、毒气般的刺激性烟气不停蒸腾,所过之处,鸟兽退避。
他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一场剧烈的爆炸,他只知道长缡就在这深坑和毒气之中。
“阿缡!”此时,魔王也感到心的疼痛了。
他冲入炽热的毒烟之中,眼睛在强烈的刺激下流出眼泪,而因为冰魄的存在,他完全不惧高温气体的灼烧,让他心中一沉的是,他几乎是在深坑的中间找到长缡的,考虑到产生冲击力,她当时就在爆炸点附近。
长缡一动不动地躺在焦土中,即使是冰雪精灵,也被这次不明原因的爆炸烧伤了,她的白衣成为碎片,头发的边缘烧焦了,白皙的手臂和腿部满是烧伤的驳痕,琉夜用外衣裹住她,抱着她走出深坑和浓烟。
穿过森林时,他着急赶路,又担心长缡被树枝棘刺划伤,他感到另一颗心陷入一种昏蒙中,只剩下微弱的力量。他最害怕的就是那颗脆弱的冰的心会破碎。
他将那颗心封印住,也将长缡封印住,让她停留在了时间的呼吸之间,但他依然匆匆赶路,就像不再信任自己对时间的掌控,走出丛林后,那匹马已经不在了,他从未如此失去条理。
魔王终于带着受伤的长缡回到驻地,他命令见到的第一个人去叫医师,然后夺走另一位骑兵的马,回到了岩石城堡。
“她的房间。”魔王锐利地盯着一个侍卫,而侍卫惊呆了,语无伦次说不出话来,魔王因为着急而发怒:“她的房间在哪儿!”
“王,请和我来。”一直等候在门前的落樱走了过来,看到黑衣裹住、双目紧闭的长缡,他一下子脸色变白。
最好的治疗法师和医师都来了,治疗术的吟唱、光晕和药水瓶此起彼伏,宴会厅闻到风声的好事贵族聚在门外和走廊,直到凌晨时分,众人才散去,而冰雪精灵还没有醒来,并且所有的治疗都没有任何反馈的效果。
琉夜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如同一个沉默的黑影,他让落樱离开后,看着悄无声息的长缡,起身来到床边,他倾身靠近长缡,将冰魄还给了她,他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无数生命将为此而死去,但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阿缡,一定要醒来。”他抚摸她的脸颊,然后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眼帘直到天明。
同一个夜晚,王宫。
“殿下,您来了。”侍女行了一礼,低头关上门离开了。
“谁?是你吗,莲?”坐在镜前准备入睡的汐儿看着镜中纱帘外的身影。
亲王挑帘进来,在他凝重的英俊面容上绽开笑容,他关心地问:“汐儿,好些没有?”
汐儿放下玉齿梳,责备地说:“莲冰,现在很晚了,你来这里是不礼貌的。”
“有事情要发生了,汐儿。”莲冰走到她背后,双手按在汐儿的椅背上,看向她镜中的眼睛。
他的语气极为严肃,汐儿略起疑心,转过来看他:“什么事情?”
莲冰开玩笑地说:“我要说了,你做好准备,我怕你的心脏受不住。”
“你——”汐儿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莲冰转到椅子旁边,对着汐儿单膝跪下,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