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冰雪精灵,好像见到了什么奇珍异兽,目光里少了贵族们自以为是的傲慢,都是感激与羡慕:
“精灵大人,您多么美啊!我们从没见过哪个贵族小姐比您还美丽呢!”
“精灵小姐,来尝尝我的棉花糖,送给你,你好像个孩子呢。”
“您身边是狐狸精灵吗?也是一个俊秀的美少年呢!”
长缡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全都由露在耳边翻译给她,她冲那些善意的面孔回以笑容。
“落樱,他们说你很美。”长缡开心地对白狐分享。
落樱淡笑,毒药已解,也不再饥肠辘辘,除去伤口还在疼痛,多月以来经受的折磨终于结束了。他看着长缡被吸引而转过去的侧脸,她雪青色的发丝垂在脸庞,如同雾雪朦胧,她不知道,就在刚才她为他吮吸毒血的刹那,他就发誓要忠于这个陌生的精灵,即使他对她一无所知。
“与你的光芒相比,我又算什么呢。”他轻声说,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到,因为长缡被广场上的演讲吸引了。
王国内学术氛围浓厚,在中央广场和学者大厅中,常有年轻学者辩论演讲,而观者麇集。现在,一株榕树下站着一位青袍学士,他成竹在胸,讲述自己在南方河道纵横的一座小岛上看到的奇观,人们依次上前观察地上摆放的证物。
“高等生命起源于树上,这不仅仅是猜想,不仅仅是传说,或不能辨别真假的目击记录,这就是证据——我历时两个月将它完整地带了回来,这是高等生命最开始的容器,它们起初长在树上,然后巨蛋掉下来列个,生命就形成了……”依然是露作为翻译。
长缡在人群后探头探脑,终于看到缝隙中搁在地上两半碎裂的白色蛋壳,完整的蛋有一头小鹿那么大,最顶端还有一节瓜蒂。
人类、精灵和兽族的生命起源于树上吗?说起来,阿缡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生啊,好像来到这个世界时确实是睡在树下,但没见过这种大蛋,她觉得很有趣,但不能肯定他的理论一定是对的。
他们向学者大厅走去,长缡问雪落樱:“你记得你是怎么出生的吗?”
白发少年回想起遥远的记忆,他的视线仿佛穿透拥挤嘈杂的街道,目光变得飘渺:
“我记得……我的族亲说,我诞生于雪与樱花共同落下之时,所以为我起名雪落樱。”
长缡想象在那不知何处的广袤世界,白雪如羽毛,樱花如雨,漫天飞舞,她叹道:“多么美!你也继承了那样的美啊。”
白狐只是笑了笑,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曾经的他自由野性快乐,他陷入前尘往事的追忆沉默中,现在找到了一位善良的主人,未来会是如何呢。
进入学会大门,大厅中仿佛数个房间环绕一个大厅,房间供研究小组临时聚会,大门旁是醒目的公告栏,上面贴满探险队招募信息,旁边还有一个书架,摆着受欢迎学者的研究著作,其中一个浅紫封面的小册子数量最多。
长缡伸手拿了一本,上面的题目是《论时间之稳定性及平滑过渡》,用精灵语和人类语言都写了一遍,她翻了翻,感觉有点兴趣,又有精灵语,正好可以用来学习,于是准备带回去阅读。
他们买了新衣服和小玩意儿,又看了歌剧,直到傍晚时才返回,长缡依然未能尽兴,想明天再来。回到白色的宫殿群中,喧闹的人声远去了,偶尔遇见的权贵侍臣,或投来傲慢一瞥,或机械行礼,到最上方时,露停下脚步:
“大人,吾王尊贵之所不便打扰,若您有事,可遣人唤我,日后用餐,我们会从另一侧小道送来,就此恭送您。”
长缡看着低头停驻的侍女,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层只有她和汐儿才能随意来去。
“我知道了,这一天辛苦了,露。”
“为您服务是露的荣幸。”
站在山巅之上,刚才已经落下的太阳此时仍徜徉在金红云海,长缡感到魔王就在这里,她犹豫一下,拉起雪落樱:
“我带你去见夜哥哥,他是人类王国的王。”
白狐没有说话。
“夜哥哥,我进来了。”清质的声音如风铃般在空寂前厅响起时,琉夜停下手中的笔。
他从书房出来了,看到换了一身白纱长裙的精灵手牵着白衣白发的少年,都是自由纯白的精灵。
见到他,少年立刻拿出自己的手,跪在地上,谦卑地说:“见过王,我是白狐雪落樱,誓为冰雪精灵之仆从。”他已在人类世界见过太多。
“呀,落樱……”长缡想让他站起来,可想到王国的“规则”,用询问和恳求的目光看向琉夜:“就是这样……”
“你的事孤已知晓,不必行礼,孤不是你的王。起来吧。”夜明珠光中的魔王,雪白的面容轮廓深刻,墨发漆黑如缎,紫色眼瞳显得遥远而令人敬畏。
“谢吾王。”白狐恭敬地起身,仍垂首肃穆。
“阿缡。”那王者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长缡身上,“你的房间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