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睁大眼盯住他,似乎他做了什么难以原谅的事,但只一瞬间,她立即垂下眼使劲盯着雪地上“飞行的痕迹”,他发现她的嘴紧紧抿住,一言不发。
我又做错了。琉夜意识到这一点时,精灵已转身、跑向森林深处了。
“阿缡!”寂静的林中雪地,琉夜对着那个雪色的背影喊了一声,自然没有用。
他的目光从消失于林径的身影上移开,看向雾歌森林上方交织着枝杈与树叶的天空,不禁再次叹息。我没有按照她的思维与她交流。
魔王又一次倚靠着梅树弹奏起里拉琴,身旁是昨日留下的冰柱和茶杯。
长缡过来喝水,魔王无声看着她,起先没有说话。当精灵放下茶杯后,他站起来拂了拂衣袖,指着不远处的一棵云杉说:
“阿缡,我飞到那里等你。”
魔王张开双臂,轻点雪地跃出,如一只黑色大鸟般飞至树下。他转过身,带着笑意看向自己表演的评分者。
“你那不是飞。”精灵嘟囔着指出。
就在琉夜感到一阵失望时,只听精灵继续说:“那是滑翔。”
他忍不住弯起嘴角,而后学着精灵一样孩子气的傲慢语调道:
“你不知道,我擅长滑翔。”
“你不知道,我也擅长滑翔。”长缡不甘示弱。
在魔王暗笑的注视下,精灵模仿着他的动作跳跃过来。
他们滑翔着去了藏书的树洞,琉夜坐在书堆旁给精灵讲王国的故事,时间流逝,某一刻,魔王察觉到外面的森林发生了变化——鸟兽休憩,嘈杂消隐,是白日落下了帷幕。
他停下了正在讲的故事。长缡听得入神,催促地拍他的膝盖:“夜哥哥,快讲,到底是谁偷了珍珠项链?”
琉夜看向她,询问:“森林的夜晚来了,大家都回家睡觉了,我是不是也该走,就像白眉鹀回巢。”说着,他站起来,看精灵是否会挽留。
长缡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要他坐下,急道:“你别走呀夜哥哥。”她又解释说:“小鹀有时候没吃饱肚子,也会趁着银月的光再工作一会的,你给我讲完再走吧。”
琉夜知道精灵不想让他走,但他想知道自己是否已得到信任和依赖,他故意表现出为难的样子,试图拉开她的手:“可是,故事还有很长呢,就算讲一个晚上也讲不完。”
长缡不愿放开,很快又有了主意,浅蓝的双眼因此闪亮:“那我们今晚就变成猫头鹰吧,我知道它们是工作一晚上也不休息的。”
琉夜思虑一刻重新坐下,他并不是非走不可,现在他已明白需要在“假装”的游戏上小心翼翼,此时是夜晚工作的猫头鹰。
但魔王确实有些疲惫,他把自己读来的、听来的诸多故事拼接起来,又专挑引人入胜的片段来讲,还要回答长缡的中途提问,揭露项链窃贼后,他想休息。
终于,他停下讲述,轻咳一声:“阿缡,我飞累了,我想在树洞里休息一会。”说着向一边倒去,枕着书闭上眼睛。
长缡靠过来,看魔王紧闭的双眼和柔软羽毛似的睫毛,心中涌出奇异的情感,她的朋友一直是森林中的飞鸟与走兽,与她相似的只有一个百花精灵,却因为自己是冰雪从不靠近,时间魔王,夜哥哥,是她第一个同类伙伴,长缡顿时列好一条长长的游戏清单,一边独自开心着,一边去摇魔王的胳膊:“不行呀,夜哥哥,不继续工作的话,会饿肚子的。”
琉夜无奈地睁开眼睛,忍着头痛慢慢和她说:“你不知道,我现在一边休息,一边在观察猎物在哪里,你要安静,否则你会把田鼠吓跑的。”
长缡听后自己坐着,真的不再出声,也不再摇他了,琉夜重新闭上眼,在心里松了口气,准备休息片刻。
但很快的,他被猛地拉了一下,同时身旁的精灵发出刺耳的大叫:“在那里!在那里!你看到了吗?它过来了!”
琉夜被惊,支起头瞥了一眼,树洞里自然没有什么过来,他复又躺下:“你看,被你吓跑了呀。”
长缡想了想说:“我把它抓过来给你。”琉夜察觉到精灵站了起来,他不知道她还有多少鬼主意,一把牢牢抓住她的手,把她拉来身前认真而严肃地说:
“阿缡,你飞了这么久也累了,现在,和我一块休息,坐下来。”
长缡看到那双令她着迷的紫色宝石似的眼睛透出一种无形的摄人气势,使被这目光注视的人不由自主地顺从,这是王者的力量,长缡不知道。她同样不知的是,不远的未来,这双紫色眼睛只需轻轻一瞥,她就会垂下目光,良久无声。
而此时此刻的世界,只由一个又一个快乐的游戏充满。
“阿缡累了,要休息了。”长缡嘴角含着狡黠的笑坐下,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就在琉夜身旁枕书躺下。
魔王看精灵终于安静了,她阖起双眼,脸颊如同梅花上的白雪,青色发丝披在露出的脖颈和肩头,骨骼纤细,裹着森林中花草羽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