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飒飒,白絮飞扬,枝桠送走了秋叶迎来了白雪。树上簇簇白,似飞来棉被,带来的却不是浸体暖意;雪地点点红,似落地梅花,带来的却不是沁人梅香。
狂风呼啸,盖不住三目魁狼的咆哮声;白雪翩跹,遮不住白衣仙人的身姿。
三目魁狼獠牙尖利,眼目猩红,玄毛竖立,爪子锋利,一吼可震得积雪飒飒而落。
白衣仙人手执寒光宝剑,戴是银似晶之冠,着流光潋滟袍,腰如墨刻竹之环,踩玄墨皂角靴,环祥云墨色护腕。
青丝及腰,鬓发翩翩,剑眉星目,红唇皓齿。身手矫健,法术高深,白雪飞扬,鲜血四溅,他的浑身却没有一点脏污瑕疵。
黑身与白影几次回合,狼逐渐落于下风。似是恼急了,魁狼张着血盆大口,抬起右前爪向白衣扑去。从体型上,白衣并不占优势,反手握剑扎进雪地,以剑为支撑弯腰旋转躲过了爪子,魁狼一爪扑空,转头张望白衣身影,剑起,白衣已经站了起来,没等魁狼反应过来,剑已入喉。
鲜血涌出,白衣周身像是有一个无形法阵,竟是一滴血液也没有沾身。
魁狼三目狰狞,红目胜血,面目扭曲地发出一声嘶吼,正欲反击,剑又入三分,接着剑身散发出光芒和明亮环剑旋绕的细线。
待魁狼抬起的爪子无力地放下,白衣利落拔出剑,一脚踢倒了这个大块头。剑也是干净的,没有一滴血。
“孽畜,你造的孽够多了。”
话毕,剑入鞘,白衣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动静。
“谁?!”白衣厉声道。
一个小女孩自树后探出头来,约摸五六岁。她身着灰色兽皮装,头上绑着的两个辫子也是兽皮带。脸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肤色。嘴唇干裂,鼻子上也有泥土,看不出五官如何,但是眸子特别亮,像装了一个繁星满天的夏夜。
白衣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把手中的剑往身后藏了藏,柔声细语地问,“小姑娘,你自己一个人吗?”
小女孩没有说话,白衣看了看四周,雪很大,掩盖了他的脚印,连他和魁狼打斗的痕迹都快被掩盖了。哪儿还有人呢?
看来,女孩是唯一的活口了。
“我是的丹穴五尊之一冉尘,你要是没有家了可以跟我回去,我收你做徒弟。”冉尘期待地望向她。
五尊之中属冉尘最随心所欲,他天资异禀,仙龄最小,有责任心有原则,七尊之首也就是丹穴现任掌门多次催他收徒,他都说没合上眼缘。
眼下这个小女孩却让他很是喜欢,看见自己与魁狼的打斗场面却没有害怕出声,想来也是个胆大有趣的小姑娘,要是她能答应做自己的徒弟,不仅可以应付永尧那个家伙,还圆了自己收徒的梦。
小女孩没什么反应地看向他,冉尘当是她不愿,道:“不愿意?罢了,缘分也不是强求来的。”
随即起身打算离开,刚走两步就听见女孩跟在他后面的动静,冉尘弯唇一笑。
就算做不成师徒,他也不会把小女孩扔在这个地方,只是这个小女孩实在合他眼缘,他想用激将法试试能不能将其拐走。
让小女孩跟着走了几步,冉尘就转身再次蹲在她面前,道:“做我徒弟,我会管你衣食住行,会教你知识法术。”
冉尘见女孩一直不说话,越发觉得自己那话像是威胁,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不认我做师尊我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想认就认吧。”
之后冉尘就抱着女孩飞回了丹穴山,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澡,还没等人出来冉尘就收到永尧的传音。
对付这种级别的孽畜还不至于需要复命,冉尘知道师兄找他是为带回这个小女孩的事,吩咐弟子给小女孩准备换洗衣服和饭菜后就离开了。
既然不是复命,那就不用在坤吾殿,冉尘直接去了永尧的清轩殿,果然就看见永尧坐在亭子里悠闲地喝茶,他的面前是一盘棋。
永尧一身广袖白袍,外罩薄如蝉翼的轻纱,纱衣的衣袂是随意的墨色,宛若墨汁在水中晕染开的。青丝只用一枚木簪插着,垂落的随意搭在肩头背上。
“掌门。”冉尘站在亭外给永尧行了一个礼。
永尧放下茶杯,没有看冉尘一眼,左手一抬,一道金光飘到冉尘叠着的双手下面,将他扶了起来。
“清轩殿没有掌门。”
冉尘没有反驳,走到亭子里坐下,观察了一会儿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
永尧抬头看他,随即一笑,落下一枚黑子,竟像是早就等着冉尘那么下。但是冉尘也没有落于下风,马上又落下一子。
看来不好对付,永尧端正了坐姿,很是认真地观察着棋盘,思考着下一子落哪里。
永尧道:“那女孩就是你说的合眼缘的徒弟?”
思考的时候是不适合说话的,冉尘听见永尧出声,知道他终于思考好了。
果然,话毕永尧就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