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准备去江南的行李,原以为还要等上一天,周明明才能拿到出差文书,万万没想到还不到中午周明明就火急火燎地找上门,催促着赶紧出发。
林绾心里颇感讶异,什么时候朝廷办事这么快了,坏了,和李今流定下的时间是明天,还得想办法通知他。
林绾想找借口出门,周明明却走过来,气鼓鼓抓着林绾就喊,“出发,在待着这,我非被这人气死不可。”
林绾瞧她脸颊涨红,两眼冒火,看着她身后的王阿元,不觉得头疼一下,这俩人什么时候能好好说句话,从学院到现在,都已经一年了,怎么还见面就掐。
她拉着周明明进了屋子找老陈报备这事,回身暗示了一眼王阿元。让他少说些话,王阿元立即委屈指着周明明,手舞足蹈地明示周明明这个炮仗先挑事。
这套动作幸好周明明没看见,不然林绾担心这院子怕是会上演全武行。
之后,林绾和周明明和老陈说明缘由,又叫着王阿元去养马司申请两匹马外出公干,在寻找机会出门和李今流说了此事。
等万事俱备,就和几人告别,和周明明一同前往江南。
头次外出公干的周明明很是兴奋,头天激动的睡不着觉,等到了晚上,就撑着两条打软的腿进了客栈一头栽倒在床上。
连着几天赶路,两人才到江南扬州府。
两人跟着商队进了城,沿江房屋错落有致,岸边的垂柳倒映在透彻的小河里,妇人们在岸边浆洗着衣服,大约是前两日才下过去,雾蒙蒙的视线里面,天与水绿成一片。
林绾头次见到这样的景色,心里赞叹,可惜这次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她磕磕巴巴地跟人打听着葫芦巷,带着周明明在扬州城里四处乱转,急得周明明拦住林绾着急说道,
“你那位置到底准不准啊!”
林绾知道周明明是憋了一路的话,能忍到现在才问,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她刚刚带着周明明乱走,也不是故意,只是在等李今流的暗号。眼前左边闪过一道人影,连忙对着周明明笑容满面,
“信…信…信我!”
然后拉着周明明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子极窄,墙根处长着碧绿的青苔,飞起的屋檐上雨水滴滴答答,小巷子的尽头一个挑担的老人悠哉地向两人过来。周明明率先拔出佩刀,林绾惊得连忙按住。
挑担的人吓了一跳,见两人都带着刀,脸色一变,瞳孔瞬间睁大,嘴里不住地说着,“小民走错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又弯着身子掉头就走,那背影看着小心。
林绾松开手,“不…不…用紧…紧…张,只…只…是个过…过…路人。”
周明明清清嗓子,尴尬地收回刀,她才不会说,雨滴,窄巷,灰暗的天气和尽头突然出现的老人那可真像话本里的江湖。她一时兴奋紧张,才拔出刀。这会看林绾又往前走,连忙跟上。
一炷香后,林绾笑眯眯地坐在一个摊子前,她一本正经地和着面前的道士一唱一和,至于周明明在旁边翻了几个白眼,已经不重要了。这戏本就是演给她看的。
算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李今流,他戴着雪白的假发,穿着补丁的道袍,浑身上下十分妥帖,连靴子也未曾沾上一丝灰尘,一脸的仙风道骨,对于没有见过他的人来说很难想象得到这就是李今流。
简单的含蓄后,道士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一打开,正是林绾丢失许久的腰牌,她听着面前的人胡说八道,
“这腰牌是一个长相帅气俊美的年轻人给我的,他说不出半月,自然会有一个女捕快来找他拿回去。”
“信也是你送的?”周明明厉声问道。
假道士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林绾丛中解释,“信…是…是一个货…货…郎给我的。”她掏出一张纸来,只见上面写着,
腰牌在扬州城葫芦巷一名算卦的白发道士手中。
这是她央求李今流写的,目的就是让周明明带着她名正言顺来江南扬州城。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周明明来了扬州才是开始。
周明明满脑子只有黄金盗,她眉头紧皱,两手撑在桌子上,
“他何时给的?无亲无故你为什么帮他?你与送你腰牌的人什么关系?他现在在何处?”
李今流拿过拂尘在桌上甩来甩去,直到周明明站起身来,才慢悠悠地说,
“拿人钱财,□□。不过是托管一下东西罢了,哪里用得着关系。他七日前来找我,至于他在哪,我又不是官差,打听这些作甚!”
周明明冷笑一声,“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呈堂证供,欺骗执法人员按同犯处置。你可以先随我去一趟衙门,再好好想想。”
林绾原本只在一边看李今流演戏,听见周明明这样说,连忙出声提醒,“不…不…能闹…闹…闹大!”
周明明回头白了林绾一眼,在看向李今流时,眼神依然